现在每回上海,我最爱逛菜场。是不是因为在北京待了太久,想念起家乡的味道了?我不知道。我以前对菜场并没有多少兴趣。
北京的菜场,品种没有上海多,特别是我喜欢吃的几种菜,比如:水芹、草头、茨菇等,基本上不见踪影。北京也没有大排。我买大排,不仅要有肥肉,而且要带皮。这也只有上海的菜场能满足我的这个愿望。中央电台门口有一条路叫真武庙二条,记得二十多年前,路上开了许多小饭馆,其中有一家是上海人开的大排面,常常生意暴满。这或许是那时的中央三台江浙沪人较多的缘故吧。北京菜场里一般只切腔骨或是小排骨,老板说他店里的大排是专门弄来的,想吃大排也只好到他的店里了。后来清整街道,马路整齐了,几十家小饭店不见了,这家大排面店也就成为我们口中的念叨了。
回上海闲来无事时,我会逛逛菜场。在上海的菜场里,北京不常见的还有矮脚青菜、茭白、鲜笋,当然还有我爱吃的黄泥螺,以及种种水产。我小时候最爱吃清蒸带鱼头。以前到舟山群岛去的时候,主人问吃什么?我说,清蒸带鱼头。这可难住了主人。舟山盛产带鱼,他们不是没有带鱼,而是没有见过这种做法。北京菜场鱼的品种少了许多,带鱼都是冰冻的,更不能达成我的这个愿望了。而到了上海,买上五六条热气的带鱼,头尾剪下来,清蒸,就可做成自己喜欢的美味了。其实带鱼头也没有多少肉,只是带鱼脑髓味道很不错。都说吃鱼脑的人聪明,我不知是不是因小时候常吃,得益于此。
每次从菜场买东西回来,都会受到批评,因为每一样菜都买贵了,有时还会在大乌贼鱼里掏出小杂鱼来。但我很高兴,因为每一次买菜都有一种收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