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2日《文摘报》转载作家王安忆一篇《不会做人》的文章,写的是她当话剧导演的父亲。我心想:不会做人怎当导演?何来惊人的人缘?原来:他对人率真,不努力去“学”做人;活得轻松,因此才得到率真的人缘。
细读这篇有趣且有哲理的文章,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类似的人——我的公公。从1948年认识他,后来做他的儿媳近50年,只在他儿子中风时,他心急得含糊地叫过我一声名字;哪怕我一口一声爹,他也不应答;平时对儿、孙辈偶而叫一声,妻子也不叫,连“××娘”也免了。因此,我也就不计较了。
奇怪的是:他人缘极好,外人都叫他张伯伯。追悼会那天,原不打算惊动他单位领导及同事,岂知当天来了一面包车的人参加丧礼。弄得我措手不及,临时加了两桌“豆腐宴”,差人去买云片糕及寿碗送众人。
我公公幼年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姐妹,当年即由堂外婆及堂叔父母扶养成人。虽没把他当外人,毕竟寄人篱下,处处小心做人,怕出错,只能少言语。他一生为小职员,还常遭失业之苦,在职时只能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逢人送上笑脸,开口称呼,形成了他的二重性格。
家务有婆婆操劳,他唯一的兴趣:一个人坐在屋子角落,凑着收音机,静静地享受着说书人讲章回小说。即使婆婆去世后的十年中,白天,他一个人料理生活,听听苏州评弹,从无失落、抱怨等不良情绪。客人来探望,热情招待,也不多言。由此,能静静地活到93岁无疾而终。
他的不会做人,影响了家人;我家那位仁兄,也不叫我名字——开口就对话。在外却是市级劳动模范,人缘也极好,亦是二重性格。妻子是平辈呀,凭什么非得屈从你?我也不叫了,二者扯平。习惯成自然,平淡而安静地相处了60多年。
夫妻之间应该学会做人,才有亲密感。奔九的我奉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