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母女相依为命

　　梁寒操告诉王蕙，他认识王伯秋，跟她妈妈孙婉很熟，也了解她父母的婚变。他十分理解王蕙的思母之情，叙谈中，他说王蕙长得很像其母亲孙婉，并表示：“女儿想见母亲，人之常情，我一定尽力相助。”临别，梁寒操送了一本《国父人格与思想》和一幅字给王蕙作纪念。

　　梁寒操接着就向时孙科谈了他外甥女王蕙在台湾寻母，但孙科表示希望外甥女能拿出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来。第二天，王蕙就将自己来台时带的有关父母的照片，托梁寒操转给孙科。孙科看了照片，对找到离散数十年的外甥女很高兴，就委托长子孙治平的夫人张佩霞先到嘉义看望王蕙，接着带着照片专程赴澳门见孙婉。

　　张佩霞从澳门返台后去看王蕙，说：“你妈妈知道你在找她，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转告。”“我没有任何要求，只想与妈妈通信，以后有便去看望她老人家。”王蕙答道。从此，王蕙开始与母亲通信，互诉离别之情。

　　再说1931年11月，戴恩赛请辞驻巴西特命全权公使回国。1933年9月，国民政府正式免去戴恩赛驻巴西特命全权公使职务，调驻墨西哥公使熊崇志继其职。戴恩赛回国后，曾任国民政府财政部厦门海关监督、财政部粤海关监督以及翠亨村中山纪念中学代理校长（校长为孙科）等职。抗战期间，戴恩赛在澳门失去了海关的工作，没有收入，还冒死组织抗日的“国民协进反攻委员会”，因此，戴家老少与岳母卢慕贞一起艰难度日。 

　　1949年10月，广州解放前夕，孙婉随戴恩赛偕女戴成功移居澳门。其子戴永丰曾就读国立中央大学，毕业后考入广州岭南大学畜牧系读研究生。戴永丰获得硕士学位后留校从事畜牧免疫学的研究和教学，1952年3月19日不幸突患肺结核病，咯血窒息而死。因他平日身体很好，死得突然而使人感到蹊跷。有关戴永丰的生平事迹，鲜见介绍。李伯新先生所撰《孙中山史迹忆访录》一书中孙中山胞姐孙妙茜的孙子杨连蓬回忆道： “1950年，永丰在岭南大学就读，毕业后在岭南大学当助教。当时参加‘五反’的打虎队。他的面貌很像孙中山，为人朴素，老成。不趋炎附势。常和我同睡，后在广州做打虎队员，感到头晕，回去宿舍吐血死。后经解剖，没有中毒现象。”戴永丰死后葬于岭南大学坟场（今中山大学西区坟场）。

　　戴恩赛老来丧子，悲痛欲绝，他不忍将此噩耗告诉妻子，只能与女儿戴成功抱头痛哭。孙婉直到去世也不知道儿子戴永丰已撒手人世，还以为儿子在大陆的大学教书呢。戴恩赛遭丧子的沉重打击，一病不起。1955年1月16日，戴恩赛在澳门病逝。

　　戴恩赛病逝后，孙婉与女儿戴成功相依为命，年老的体弱多病，年轻的没有经济收入，因而生活十分艰难。孙霄先生的《孙中山女儿孙婉的悲喜人生》一文依据孙婉干女儿司徒倩撰写的回忆录等第一手资料，使笔者进一步了解了孙婉晚年的一些生活细节以及她与女儿王蕙相聚的情况。据称，由于生活陷入困境，戴成功变卖了父亲在澳门美副将大马路的戴公馆房产，迁居澳门士多纽拜斯大马路51号。1964年，她们在澳门清平直街开了一家“成记古董店”，并请人代理，处理了戴恩赛留下的一批古董。

　　孙婉在1963年遇到了后来成为她干女儿的司徒倩，她和女儿的生活因此都有了许多变化。这年春，孙婉由女儿戴成功陪伴住在香港尖沙咀格兰酒店。该酒店因由孙中山侄孙孙乾投资开办，故孙婉母女赴港小住，总是下榻于此，食宿费全免。有一天，戴成功邂逅曾在澳门粤华学校读书时的同班同学庞锡垣。几天后，庞锡垣偕夫人司徒倩到格兰酒店看望孙婉母女，相谈甚欢。后来孙婉母女受邀到庞家小住。孙婉有每天冲凉的习惯，在澳门家里有佣人帮助，可到香港由于戴成功患有糖尿病，手足乏力，无法帮助母亲洗澡。司徒倩经常到酒店为孙婉母女做可口的饭菜，还协助戴成功为孙婉冲凉和洗澡。司徒倩的热诚与孝心，令孙婉感动。1964年，孙婉认司徒倩为干女儿，从此她们的关系更加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