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看到新闻说瑞典人设计了一款“唤醒闹钟”,闹钟安装了一个能够360度疯狂转动的电动马达,并将假手臂固定于装置上,因此当闹钟设定时间到了,装置不仅会嗡嗡作响,假手也会狠狠抽打用户,打完左脸打右脸,用户因此瞬间惊醒,不得不起身让装置停止转动。
作为一个资深起床困难户,我最羡慕的是考拉每天可以睡18个小时,蟒蛇和狗熊可以冬眠。世上万般享受,最好莫过于躺着。这样的新发明,如果送到了我的面前,简直是可怕的命中之劫。
闹钟这个人类世界独有的发明,代表着现实的一切——房贷、工资、妻儿、父母、社交及柴米油盐等林林总总,它就是现实的使者的化身。很多人恨它,却不得不使用它,使用它来开始新的属于俗世的一天。
我儿时的俗世,是清晨6点不到起床,骑车去游泳队训练,成绩稍有差池,少不了鞭打的。那时生命里,闹钟说一不二的权威,它一响,我就要奉旨起床,从未享受过自然醒的清闲。如今的俗世,是这十年起早贪黑的记者生涯,不是在赶稿,就是在赶稿的路上,不是在面对面采访,就是在打电话采访。晚上实在困,我也会定下第二天叫早的闹钟,5分钟1次,订一打12次。闹钟声设为悠扬的海涛鸟叫,但响起来还是常被家人抱怨。
我一度十分羡慕身穿大衣,脚蹬花格儿灯笼裤,手牵小白狗,梳着“一撮毛”的记者丁丁,这个小人书里勾画出来的虚构人物,去过埃及、来过西藏,走进过印第安部落、登上过月球……(就是不写稿)。我那时觉得,这样丰富多彩的生活,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从心所愿,并不需要闹钟就能够起床的。
当然现实与小人书是不一样的。现实里没有小白狗也没有历险记,现实是条线上一切的生老病死、一蔬一饭,都是大事件,都要写写。现实里没有潇洒不羁也没有周游世界。现实是闹钟打脸叫醒的,梦想却是与闹钟无关的。
有限的生命,我们该如何度过?这个话题太正经了。儿时根植下的勇气与意愿,会让我们在刷牙洗脸、起床上班、回家带娃之余,尚有华彩片段可以回想,尚有未竟的英雄梦想可以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