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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载之攫
米舒
  米舒

  元载出身寒微,生于何年,史无记载。据《旧唐书》记载:“载母携载适景昇,冒姓元氏。”也就是元载本来姓什么,不知道,其母带了儿子改嫁元景昇,“冒姓元氏”。

  元载自幼嗜学好读,尤精于道学,因家贫,他步行去参加乡试,虽多次未中,但志气不灭。唐玄宗好道学,征求精通道学之人才,元载终于应试高中,他先后任县尉、评事、判官之职。至唐肃宗即位,元载因“性敏悟、善应对”,封为御史中丞。

  唐肃宗李亨因当年登基,获宦官李辅国拥立之功,李辅国专权跋扈,李亨还特赐这个太监娶妻元氏。元载这个人很会钻营,便以李辅国娘家人身份与李辅国“相昵狎”,拜李辅国为姑丈,李辅国也引以为类。

  唐代宗即位后,李辅国权势更大,封为中书令,元载也获李辅国提携,升任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宰相)。一个寒微不知姓氏的小人,位及宰相后,元载内心的贪婪开始彻底爆发了。他依凭其精明,发觉唐代宗李豫对李辅国既怕得要命,又恨得要死,于是元载决定将其所谓姑丈一脚踢开,他“复结内侍董秀”“承意探微”,李豫暗中指使刺客杀死李辅国,元载参与密谋。

  元载虽位至宰相,又除去李辅国,但朝中大权还在另一人手中:“禁军总司令”鱼朝恩。鱼朝恩有文化、身份高,虽是太监,但与当年扫马厩出身的李辅国不同。唐代宗李豫即位,是他拥立的,他并不把元载放在眼里。据《旧唐书》载:“内侍鱼朝恩负恃权宠,不与载协,载常惮之”。鱼朝恩喜欢在朝廷内开讲《易经》,当时朝臣暗讽之,唯元载恭恭敬敬坐在台下做笔记。内心凶戾而处世精明的元载当然不是缄默的等闲之辈,他虎视眈眈地观察着代宗李豫与鱼朝恩间的微妙关系。他明白鱼朝恩对李豫有拥立之功,但鱼朝恩的飞扬跋扈,令李豫内心的苦闷日益加深。他暗中密奏,历数鱼朝恩罪状,建议早日诛除。李豫开始非常忌惮,最后终于默许其言。元载悄悄以重金收买鱼朝恩亲信皇甫温与周皓,对鱼朝恩所作所为了如指掌,鱼朝恩对此却毫无察觉。

  大历五年三月,唐代宗在宫中设宴招待鱼朝恩,鱼中计,元载命周皓率武士将其缢死,其余党一一处死。元载拿下鱼朝恩后,独揽大权,骄妄不可一世,他开始公开卖官收贿,当时官场流行“想当官找元载”,元载则见钱眼开,来者不拒,疯狂攫取钱财。攫者,疾取,占为己有也。他一方面将京师行政机构的重要官员与江淮地方要职全部安插自己亲信,并公开卖官鬻爵,另一方面他大兴土木,在长安城大建豪宅,元氏家属竟占有大宁、安仁两坊,“膏腴别业,畛域相望”,“名姝异乐,内廷不及”,其拥有的宅舍与美女,超过了皇帝的内宫。

  唐代宗李豫这时才发现元载比之李辅国、鱼朝恩更贪婪可怕,寝食不安,又无计可施。幸亏李豫有个舅舅叫吴凑,经他四下活动,终将元载伏法。在其宅抄出胡椒八百石(近64吨)、钟乳五百两,胡椒在唐代为珍贵之物,钟乳亦为当时名贵中药。他受刑时,刽子手“脱秽袜塞其口而杀之”,宋人罗大经在《鹤林玉露》载之:“臭袜终须来塞口,枉收八百斛胡椒。”寒门子弟的贪婪者终为自己的飞扬跋扈付出了惨重代价。

  元载因拥立太子有功,唐德宗即位后,追谥为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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