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频频成功伸出贼手

　　2016年3月至5月间，宋银秀、宋银翠伙同刘谊花、何雪翠，组织并指使包括7岁女童刘某在内的数名儿童在本市青浦区、松江区、闵行区实施盗窃，窃得手机等财物共计价值19900余元。

　　2016年3月17日10时30分许，宋银秀、宋银翠伙同另外两名女子至上海市青浦区重固镇沃天玛特超市一楼6号收银台，指使一名男童窃得红色小米手机一部。

　　此后，她们还在生活馆、眼镜店、童装店、母婴用品店、花店、水果店等收银台指使儿童实施盗窃行为，盗窃物品除了各种名牌手机外，还包括拎包、皮夹等贵重物品。

　　据介绍，接到该案后，青浦区检察院敏锐意识到该类案件对涉案未成年的健康成长具有难以扭转的恶劣影响，立即成立专案组，收集调查该类案件的相关证据，并下大力气深挖案件背后的原因。

　　办案检察官亲赴被告人户籍所在地开展调查研究，发现该类案件地域性强，存在监护人利用或出租子女实施盗窃并以此谋生的现象。据不完全统计，2015年9月至2016年12月，上海市共抓获湖南道县籍女性盗窃犯罪嫌疑人120余人，抓获江永县籍女性盗窃犯罪嫌疑人30余人。该类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以湖南永州道县、江永县籍女性为主。　　

　　检察官赴湖南道县调查时，群众介绍，当地存在将孩子租借给犯罪团伙从中牟利的现象。“以该案为例，涉案的4名妇女均已超生，被利用的儿童刘某某有5个兄弟姐妹，其称自己8岁的哥哥、6岁的弟弟均从小跟随父母或他人四处行窃。”当地人告诉承办检察官，“一些妇女除携带自己的子女至上海等沿海地区盗窃外，还出租子女给他人实施盗窃。甚至有一些家庭为了将孩子出租牟利而超生，获取5万元一年的租金。”

　　撤销监护资格难以执行

　　检察官还发现，此类案件再犯率居高。犯罪嫌疑人大多系怀孕或怀抱婴儿的“两怀”妇女，对于这类妇女，公安机关一般教育后放行；对于普通的涉案妇女的处理，由于该类案件存在跨度时间长，嫌疑人反侦察意识强，盗窃现金数额难以证实，赃物无法调取等因素，因此司法处理较轻。另外，在盗窃行为被发现后，涉案儿童往往被收容抚养时间短，再犯率高。涉罪儿童到案后，被送至上海市一所流浪儿童教育救助工读学校收容抚养，收容抚养时间一般为1至3个月，多数儿童在案件侦查结束后仍由其监护人带回。据统计，2014年以来上海市收容的被利用实施盗窃犯罪的儿童中，两次及以上实施盗窃的约占30%。

　　值得一提的是，这类案件存在着撤销监护人监护资格难的问题。2014年12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民政部下发的《关于依法处理监护人侵害未成年人权益行为若干问题的意见》中，规定了“教唆、利用未成年人实施违法犯罪行为，情节恶劣的，人民法院可以判决撤销其监护人资格”，对于教唆、利用子女实施违法犯罪行为的监护人，可由民政、妇联等部门作为申请人向法院申请撤销监护人资格，由民政、妇联等部门作为监护人代为抚养。但由于目前暂无合适的安置机构，无法为涉案儿童提供矫正、教育的良好环境，因此实践中尚无相关司法判例。

　　破解难题需多方协作

　　该案嫌疑人到案后，均拒不供述，拒绝承认彼此认识。为此，检察官建议侦查人员尽快收集所有案发现场监控视频，防止监控视频被覆盖，同时对收集到的监控视频进行图像鉴定；调取嫌疑人彼此间联系的证据，梳理嫌疑人彼此间的关系以及案发前后移动轨迹，确定了宋银翠在这些盗窃中有共谋、望风、接应行为。

　　检察院在办理该案过程中发现,被利用儿童监护环境改善、怀孕妇女取保候审后的监管等问题迫切需要解决。

　　通过走访社会和法律学者后，检察机关建议：当地政府应构建外流犯罪防控体系。青浦检察院检察官至湖南永州进行调查，并与当地司法部门对接，建议犯罪流出地政府采取设立孕妇专门监视居住场所、儿童临时监护平台、在当地加大宣传力度等措施，构建防控外流犯罪机制。

　　建议公安机关要定期将本地区新抓获的利用儿童实施盗窃的犯罪嫌疑人以及涉案儿童的高清图像资料录入案件数据库，便于开展视频比对分析。此外，民政部门应及时设立专门的儿童救助保护机构，对长期被教唆、利用实施盗窃的儿童，必要时承担诉讼主体责任，向法院提起撤销监护权诉讼，积极协调相关部门，整合资源，采取家庭寄养、自愿助养、机构代养或委托政府指定的寄宿学校安置等方式，为涉案儿童提供帮助。　　   本报记者 郭剑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