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仰面倒在地上
两人走进附近一家酒楼。生意还不错,店堂里十来张桌子一半有客。全金拣了一张左手靠窗的,点了菜和啤酒。边吃边聊。全金说:“这钱由银行汇到我卡上就行了,干吗劳神让你送?”匡正压低声音,关切地说:“网上正对你通缉,风声比较紧,辛总怕不安全,所以让我专程送。”“辛总想得真周到。”
匡正看出全金貌似粗人,但心里细致,警惕性很高。这时饭店客人愈来愈多。其中就有不久前在医院门口焦急等人的姑娘和在水果摊上讨价还价买水果、穿红色条纹T恤衫的胖子。那姑娘和一个小伙坐在里面一张桌上,胖子则在门边找了一个位子,貌似看菜单但视线不时往他们扫。尽管看上去与店堂里顾客没有任何区别,但匡正相信他有感觉,机警的全金一定也有所感觉。
匡正心里说不出的不安和紧张。就在这时,全金腾地跳起来,右手拔出手枪,左胳膊勒住他脖子,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他力气那么大,勒得又紧,匡正几乎喘不过气来。“你……你干什么?”匡正叫着。“你是什么人?”全金凶狠责问。旁边桌上的食客一看这架势,有的吓得愣住,有的慌忙躲避。店堂里立时乱了套。那对男女青年和穿T恤衫的胖子也亮相现形,掏出手枪。全金勒住匡正,将他拖到身后角落,背靠墙壁。端枪的警察——那对男女和胖子企图逼近。
乒!全金向上开一枪。仓皇的食客,有的奔向大门,有的抱头匍匐在地上。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匡正呼喊,制止企图趋前的警察。双方僵持住。
“你是警察?”全金问。“是的。”“谁派你来的?”“辛总。”
“他?”全金惊愕。“他怎会?”“你知道他的原则,不留活口,你杀了欣跃和暴眼。”“他?”乒!一颗子弹从匡正裤袋里射出来射中全金。
“啊!”全金喊一声,同时将枪对准匡正脑袋,扣动扳机。轻响一声,哑火。全金失望地“唉”一声,松开匡正,高大的身躯,像一截砍倒的树,倒了下去。
“真他妈准呀!”匡正想起辛运说的三颗子弹,不由心里感叹,若这一枪不是哑火他完了。他俯身看倒地的杀手。就在这时,全金忽然像一道闪电,从地上飞速挺身一跃而起,将一把匕首插进匡正胸膛。
“啊!”刑侦队长裂帛似的惨叫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水波被推进土坑,本能地奋力挣扎,好在欣跃由于心慌匆忙,她埋得不深。水波挣扎着爬出土坑。夜色如墨,十分恐惧,她摸到口袋里的手机,立即给母亲打电话。
听到女儿的声音,李素琴喜出望外,迅即找习文,习文驾车,两人将水波救出来。李素琴抱着女儿,生怕被人抢走似的,催促习文:“快走,咱们回家。”习文说:“你们那儿怕是不能去了。”水波也觉着不能回去。习文说:“我家没人,先去避避。”
“太可怕了。”水波心有余悸,“看来龙阳是不能呆了。”李素琴也认为得赶快离开。去哪儿呢?习文说:“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谁?”水波问。“龙阳日报记者陆天浩。”
一听到陆天浩的名字,水波不由火冒三丈:“这个坏蛋!记得吗?我被绑送到你们精神病院的第一天,他就迫不及待在《龙阳日报》头版头条发报道,给我戴上精神病帽子。”习文说:“记得。”“他和他们是一伙的。”习文摇头:“不,不是一伙。”“凭什么?”水波诘问。习文说:“我找过陆天浩,他中了他们的套。”“中套?”“那天在波特曼咖啡厅你被辛运手下绑送到精神病院的同时,陆天浩也被警方带走。匡正告诉他有个女人告他强奸。匡正让他选择,是进拘留所还是写篇报道。当时他有嘴也说不清,无奈屈服。”习文说:“他痛恨自己的软弱,并表示要用行动来赎罪,尽自己所能帮助你。”“怎么帮?”“他说这事在龙阳没出路了,他有个同学在北京一家报纸当记者。”
杀手全金和刑警队长匡正双双毙命,听到这消息辛运兴奋得合不拢嘴。这正是他希望和追求的结果。用刑警队长匡正灭掉全金,这看似冒险,但确是一着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