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妈妈生日还有几个月的时候,爸爸被确诊罹患了帕金森氏病。该病的可怕后果令人恐惧:语言行动功能障碍。所以爸爸在发病初期,头一次去医院治疗时就叮嘱我:“闺女,请照顾好你妈妈,这是爸爸对你的唯一请求。”
爸爸的病情迅速恶化,半年后就卧床不起了,而且大部分时间,已不能大声说出话来。一天,主治医生拉着我的手,吐露了实情:“南希,你爸爸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恐怕很难再有好转,不出几个月,他怕是连你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了。”很不幸,医生一语成谶,我的家人心都碎了。
我的住所与医院相距70英里,无法天天赶过去陪伴父亲,只好每晚打个电话,时刻关注他的情况。
妈妈的生日越来越近了,我的恐惧感却与日俱增。我清楚眼下妈妈生活有多艰难,而我想完成爸爸的嘱托也绝非易事。我替爸爸买了份生日礼物送给妈妈。不过,我深深知道,礼物与往年相似,心境却已迥然不同。
距妈妈生日还有两周,通电话时,我发觉她无精打采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抚慰她。此时,爸爸已经入院治疗很久了,妈妈几乎每天都去照料他。医护人员都很喜欢爸妈,跟他们很熟。
负责照顾爸爸的护士名叫蒂娜,她察觉妈妈最近情绪低落,不晓得她如何得知妈妈快要过生日了,她于是决定想办法让妈妈振作起来。
蒂娜买来一个小小的像框,把爸爸的一张照片镶在里面。又在像框底部装上一个微型录音机。接下来的两周,每当妈妈离开医院回家时,蒂娜就会走进病房,不厌其烦地反复引导爸爸,请求他对着麦克风说话。
终于,妈妈的生日到了。这天,她像往常一样来到医院,走进爸爸的病房,透过红肿的眼睛,惊奇地发现室内各个角落都装饰着色彩艳丽的气球,一个包装精致的生日礼盒放在爸爸腿上。妈妈打开礼盒,取出像框,按下录音机小小的播放键,爸爸温柔的声音随即溢满房间:“生—日—快—乐,格蕾斯。”蒂娜和几位医护人员这时来到病房,共同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后来,妈妈眼含热泪给我讲了这个故事。从她坚定的语调我完全相信,未来的日子即便再艰辛,我们也一定能从容面对。感谢蒂娜,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还能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关心一位病人的家属,给妈妈过了一个难忘而又重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