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叫《潇洒走一回》的歌,其中两句令人印象深刻:“我拿青春赌明天,我用真情换此生。”年华老去,我已无法用匆匆逝去的青春去赌明天;真情永恒,风烛残年的我能换来的已不是今生而只能是来生了。于是我又走一回,目标:旧金山。
3月6日下午,我乘坐的东航班机即将降落机场,航空小姐要求每位乘客填写一张表格,其中一栏是乘客在旧金山的住址。我犯难了。因为我只知道外甥会来机场接我,压根儿没想到问他地址。面对笑容可掬的空姐,我硬着头皮填上了“Stanford University(斯坦福大学)”。要过关了,那位五大三粗的黑人验关员见我这个貌不惊人的白发老太,居住地址竟是享誉全世界的高等学府,不由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表示大惑不解。我的英语水平不怎么样(大学里学的是俄语),但口语却还有点把握。去之前,我曾用英文拟了个底稿,并经高人指点后,把它背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中文原意是“我的丈夫杜庆萱,1948年取得斯坦福大学电机工程硕士学位。回到祖国后,一直希望有机会能重返母校。但不幸的是他于2012年去世,此番我专程到旧金山,参观拜访斯坦福大学,就是为了实现他的遗愿。”此稿我背得很熟,但到了这紧要关头,却乱了阵脚,怎么也背不出来了!我急中生智,把护照夹着表格连同腹稿的英文原件一起递给了验关员。他逐字逐句地看得很认真,最后露出了笑容,一连串“OK”“Please”等礼貌用语,挥手放我过关了。
到达旧金山,马不停蹄,第二天一早外甥就驱车陪我去斯坦福了。
学校没有大门,有的是一条宽大笔直的大道。两旁高大挺拔的棕榈树似乎把校门的主路托上了天。走过大道,登上台阶,进入庭院,罗丹创作的青铜雕塑出现在眼前。沿着甬道前行,是西班牙传道堂,也叫纪念教堂,宽敞典雅,四平八稳,门穹上写着“Faith(信)、Hope(望)、Love(爱)”。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灵气。四时春风拥抱着宁静的校园,黄砖红瓦的主体建筑让整个校园透析着大器包容的王者风范。
斯坦福大学开放式的校园与城市配合,没有院墙,没有大门,没有门卫。而且大部分教研楼均可自由出入,与民众共享优美的校园景色,表现出回馈社会的高尚价值观。无论是谁都可以骑着自行车环游斯坦福庞大而平缓的校区。从纪念教堂至胡佛塔登上14层的观测台远眺,校园及硅谷全貌尽收眼底。
这是我第一次到斯坦福,估计也是最后一次到斯坦福。半个世纪前,我大学刚毕业,张自忠将军属下的陈继淹中将夫人陈伯母将我介绍给老伴,说他是“坦福尔毕业的”。我根本不知道“坦福尔”是何校?今天,我终于亲临“坦福尔”,寻觅老伴曾经留下的足迹,以此告慰他在天之灵……同时,我也希望强国之本的祖国教育事业如千帆竞发,万木逢春,迎来改革的新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