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基本功练习

　　文章描述的是电影《霸王别姬》中的练功，实际上它与杂技训练并没有什么两样。

　　程海宝说：“我们的基本功练习，每个学员一定要将腰和腿练得达到一定柔软度不可。”为了达到一定的柔软度，有什么好办法呢？有。为了将膝部拉直，首先要将膝盖后腿部的筋拉开，训练的方法是：学员坐在板凳上，腿平放，膝盖部位用带子绑在凳子上，这样可以使腿伸得笔直。然后，在腿的下面加砖，一块、两块、三块，越加越多，简直像是在坐“老虎凳”！有的学员实在受不了，杀猪似的哇哇大叫。身体素质好一点的，经过几个月的“苦练”，挺了过来。身体素质差一点的，练不出腿功的，被学馆视为基本功不全面。如果实在太差，也就成了被学馆退回，不适宜当杂技演员的原因之一。

　　学馆老师都是铁打的心肠，听惯了学员“杀猪似的哇哇大叫”，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喊：“坚持，拿顶要稳，不要左晃右晃。跟头要快，要像出膛的炮弹。”学员达不到要求怎么办？也很简单，再来一遍，快！有的学员，膝盖后的筋拉不开，那就在膝盖上绑一条厚厚的带子，将脚掌往上扳起，下面垫砖，一块，两块，三块，那滋味，简直像是在上老虎凳了！

　　酸痛阵阵袭来，难以忍受啊！汗水直淌，“老虎凳”不知坐了多少回，程海宝坚持着，他的想法很简单：一定要达标，要不，练习就不停止！坚持，这是他的唯一选择。在名目繁多的基本功训练中，还有一个项目，叫“站头”。程海宝是“底座子”，毛振国是“尖”。“底座子”的作用是什么？回答是，像气功站桩一样，用头将“尖”顶起来。毛振国也是个孩子，可少说也有百十来斤，程海宝圆乎乎的脸上，写满了自信。当毛振国双脚站在他的头顶时，他用双手叉腰，站直了身子，不摇，也不晃，俨然如一座小小铁塔，任凭毛振国在他的头顶上“拗造型”！

　　俗话说，“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基本功训练，难就难在坚持。在学馆，程海宝接受了两年多基本功训练，几乎占了六年学制的一半时间。在这两年多时间里，他不忘师训，天天坚持，为他日后的节目训练打下了基础。基本功训练虽然苦，但他乐在其中。他渴望成为一名真正的杂技演员，常常勉励自己：“不能怕吃苦，一定将腰、腿、跟头、顶练扎实，这是杂技演员最起码的基本功。基本功如果不扎实，演员就会像一只‘软脚蟹’，演不好节目，没有真本事。想要在杂技舞台上站住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练杂技怕吃苦不行，但光是不怕吃苦也还不够。杂技的一招一式，都离不开腰、腿、跟头、顶等，基本功如果不扎实，走过场，像摆设，花拳绣腿，怎么能成气候呢？”

　　1961年的春天是令人难忘的。从1959年开始的“困难时期”，已经延续了将近三年。到了1961年这一年，荒芜的中国大地在开始渐渐泛绿，沉睡的柳树抽出了青青嫩芽，从南方飞回来的候鸟也开始忙碌起来，在空中飞来飞去，寻找可以筑巢的树枝头，准备孵育新一轮的生命。

　　“困难时期”快要过去了，人们顽强地将困难留给了历史，怀着对未来的一腔热情，续写生活的新篇章。这时候，上海人民杂技团除了日常演出，对于学馆的教学任务抓得也很紧。

　　曙光尚未升起，生活之歌还在传唱。当三年“困难时期”进入“尾声阶段”的时候，程海宝这一届学员的日常生活又是怎样的呢？

　　打开斑驳的历史卷宗，不难发现：1961年4月，上海市区的猪肉定量供应已经减少到了每人每月二两。按一个月30天计算，每人每天平均的猪肉配给量还不到三克。薄如纸片的三克猪肉，显然是无法满足社会生活的需要。但是，即便如此，猪肉供应依然捉襟见肘，几个月后，连每人每天三克猪肉的供应难以为继了。由于货源断档，猪肉供应不得不暂停。猪肉配给的“尴尬”状况，还造成了一连串反应，粮食、大豆油以及家禽和蛋品等货源也很短缺，全都必须凭票计划供应，而且要在定点购买。这样的市场“供应尴尬”，与几十年后的商品琳琅满目，供应商们大着嗓子拼命吆喝推销商品的情景，形成了十分强烈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