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词大会”成功地撩拨起关注,暂时捧红了一两个选手——暂时,是说不久喜新厌旧的人们就会忘记她们。“诗女”毕竟不是“超女”,“超女”有操作、有炒作、有运作。“诗女”人红是非多,有人崇拜、有人非议:
非议的说,光会背诗有什么用,要会写才是真的好。这话一下子占据高地,竟让人无法反驳。不过,要知道,创作毕竟是难的。大圣如孔子,也只敢谦虚地说自己“述而不作”;中国文化传统,把创作看做大事,非有真知灼见不敢轻易下笔。诗也如此。痴迷“自己能写”才是好的,基本是中了现代版权的毒,或是上了虚荣心的当。然而,写一堆没有诗意的诗,就算“会”写,又有何益?我敢说,人工智能“阿法诗”一定会做得更好。
崇拜的说,才女出现了,诗词受宠了,国学复兴了。这话也只是想多了。中国典籍,经史子集。诗,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诗经,算得是诗中祖宗了,在五经中也只占1/5;如果以十三经算,那就只是1/13;一部二十四史,多少兴衰更替,鲜有道及诗词的。《论语》说“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行之余才是文,文之余才是诗,诗之余才是词。诗词当然好,但也实在没必要美化或者神化。
然而,背点诗、读点书,当然是好事。“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读得多了,背得多了,胸中装上些典籍作品,打了底子,总是有好处:谈吐好了、境界高了、修养深了。底子好比生意人的本钱,有本钱,才谈得上创新、升华。
苏轼诗中有名句:“腹有诗书气自华”。这话大家都爱引用,虽然一般都不知道哪怕上句是什么。引用归引用,真付诸实践的好像也不多。要我说,苏轼的话有偏颇,只强调了诗书的“对外作用”。“气自华”,是给外人看的;读诗书,其实最要紧是自己受用的。
换言之,读到自己受用了,才是真的读到位了。到那时,自然也不会在意比赛不比赛、名次不名次、热闹不热闹、网红不网红——“闷声大发财”的快感,只有读的人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