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是夏季第二个节气,其含义是指夏熟作物的籽粒开始灌浆饱满,但还未成熟,只是小满,还未大满,故称小满。
“麦到小满日夜黄”。你看,那广袤的原野上,一块一块的麦田,齐刷刷的,泛着碧浪;一株一株的麦子亭亭玉立,挤挤挨挨,散发着诱人的清香。无论是梁顶塬上,还是沟里谷底,一片连一片的麦田,经过冬的积蓄,春的滋润,如今在准备灌浆的冲刺。一阵风吹来,泛起层层涟漪,仿佛让人置身于一片绿的海洋,场景蔚为壮观。
小满时节,故乡陇州人有食苦菜的习俗。《周书》载:“小满之日苦菜秀。”小满前后,苦菜遍布家乡的沟沟坎坎,尤其是未锄的玉米地里居多。每年小满时,母亲会把一笼一笼的苦菜挖回家凉拌。她先把新鲜苦菜择好洗净,焯后在清水里浸泡一段时间,以去苦味;接着沥去水分,拌上蒜泥,佐以醋、精盐、香油等拌匀,即可食用。苦菜苦中带涩,涩中带甜,新鲜爽口,清凉嫩香,营养丰富,具有清热、凉血和解毒的功能。母亲有时还将苦菜用开水烫熟,挤出苦汁,做汤、做馅、热炒、煮面,各具风味,总让人垂涎欲滴,吃后唇齿留香。
小满过后来到田野,你会听到一声声清丽嘹亮的“算黄算割”声,在那翻滚的麦海上空回响,响彻一个个心切情急的农人心头——那叫声的意思是“麦子快黄了,该准备收割了”。黄一块割一块,提醒人们不要错过时机。听着那一声声“算黄算割”的啼叫,倍感亲切,令人遐思无限。
在小满这个丰收在望的节气,置身颗粒渐满、一望无垠的麦田,农人眸子里流露出的全是喜悦。在二十四节气中,家乡人好像唯独对小满有着难以言喻的感情。在那个饔飧不继的年代,有人给孩子起名,干脆就叫“小满”,多么富有诗意啊!另外,农家叫“碎满”“满满”“满仓”“满囤”之类名字的不胜枚举,都饱含着农人对粮食丰收的希冀和对孩子美好前程的祝福。
乡间那些与小满有关的农谚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小满小满,麦粒渐满”“小满未满,还有危险”“小满不起蒜,留在地里烂”“小满天天赶,芒种不容缓”……一句句农谚,朗朗上口,寓意深刻,既有对农事活动的指导,又折射出一幅幅农人丰富多彩、恬静淡然的乡村生活图景。
又是一年小满时,望着异乡芬芳四溢的田野,听着一声声“算黄算割”的啼叫,总让人浮想联翩,我仿佛看到了故乡人戴着草帽,挥汗如雨,热火朝天收割麦子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