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博上,上海姑娘于莺吸引了超过210万粉丝。在协和医院这所全国最为知名的大医院,路过门诊看到大太阳底下排队挂号的人愁眉不展,于莺主动写了个长长的《协和医院挂号攻略》,贴在自己的微博上,指点大家要么“充分利用各种关系”,要么“准备好杯子、扇子、小马扎,一大清早来挂号”,实在不行“找医生加个号”,她还贴心地补充说,“一定要在两个患者交替的时候加号”。
这则“挂号攻略”似乎把别人惹火了。有一次开会后,护士传达领导的意思,上班不要发微博。而在餐厅吃饭时,一位内科教授阴着脸跟她说,“挂不上号的病人可以去求大夫加号,这是你说的吧?”
“你们看,挨教授批了吧!俺就知道攻略一出会有此麻烦,嘿嘿!”于莺后来在微博上调侃自己,还附上了大大的笑脸。“微博上得罪人的事儿真没少干。爱医疗这行,所以也希望同道的都是侠肝义胆似水柔情铁血丹心。”
从去年开始,于莺琢磨着要离开医院。她总结离开协和的原因是:一,不和科研考核大夫的评判体系玩了,我玩不过。二,航母式的医联体最终会让专注于临床的一线大夫尤其是急诊科医生成炮灰。三,我不是专家,不看专病,但专家可干不了我的活儿,各有所长。面对这个一遍遍被人们问及的问题,于莺在微博上公开写道:“我不是被辞职,你见过兴高采烈被辞职的吗?”
于莺想辞职,全家开大会,爸爸妈妈劝于莺,大医院有大医院的好处,稳定踏实有保障。于莺发现“跟爸妈谈理想是不现实的”,于是使出绝杀技:“在这儿,女儿40岁还得上夜班,从下午4点半到第二天早上8点,下了班以后,走路都是飘的。”果然这话一说,父母就再也不反对了。
宣布辞职之后,忙着办理离职手续的她面对一张需要盖20个章的离院通知单,忍不住又调侃起来,“有木有人跑断了腿都盖不全,然后大喝一声,老娘不辞了的?”
结束了最后一天的协和夜班,于莺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忙着跟自己工作了10多年的地方告别:把能用的东西送人,她只带走了自己的医学书。
结束夜班的第二天,北京淅淅沥沥下了一天的雨。于莺哪儿也没去,窝在家里跟女儿看了一晚上的动画片。
如今有好多家单位向于莺招手,可她的打算是,“试着探索社区医生个人平台,触动政府把钱投向社区做疾病预防,而不是投给医院去盖壮观的门诊大楼!”不过眼下,“我只想好好睡觉,睡醒了去旅游!” 李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