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生活备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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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5月03日 星期三 放大 缩小 默认   
单亲父亲和脑瘫女儿这30年
  ■记者 傅佩文 实习生 丁雨

  家住普陀区真如街道北大街居民区的陆伟葶患有先天性脑瘫,无法像正常孩子一样行走、说话,6岁时母亲离家出走,留下伟葶和妹妹两个孩子。父亲陆龙祥30年来又当爹,又当妈,一个人承担起照顾两个幼小生命的责任。邻居们都说:“小伟葶很不幸,但遇见这么好的父亲,她真的很幸运。”

  女儿八个月诊断出患有脑瘫,父亲不离不弃

  36年前,小陆伟葶呱呱落地,给陆龙祥带来了欢笑和希望。可是,就在小伟葶八个多月,陆龙祥发现小伟葶平衡性很差,抱在手上东倒西歪、坐不直。于是,陆龙祥带着女儿到医院去看,医生告知孩子得的是先天性脑瘫,并告诉陆龙祥这种病治不好。陆龙祥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依然不放弃女儿的治疗。后来听邻居老人家说,这种孩子在床上瘫五年会自己痊愈的,陆龙祥听信了老人的话,满怀期待地等了五年,可是五年后小伟葶还是老样子,陆龙祥和妻子决定再生一个孩子,以后也好照料姐姐。于是,小女儿出生了。

  陆龙祥说,那时候,自己在外上班挣钱,妻子在家照顾两个孩子,日子也算是过得去。可是,就在一切都慢慢步入正轨的时候,妻子却因炒股赔了钱,竟然抛弃了年幼的两个女儿,一走了之。这让陆龙祥一家的生活雪上加霜。

  2006年从橡胶厂下岗后,陆龙祥在居委会的帮助下找了一份保安工作,一个人的工资不仅负担大女儿的生活开销,还有小女儿的学费,生活过得很艰难。

  父亲三十多年悉心照顾女儿,感动邻里

  每天上班前,陆龙祥都要帮小伟葶洗漱、穿衣、做饭。有时中午回不来,他就提前将面包撕碎,放在碗里用牛奶泡好,当作伟葶的午饭。那个时候的小伟葶,还可以自己用勺子吃饭。

  女儿行动不便,不能行走,只能“爬着走”,陆龙祥为了女儿能更好地行动,天天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由于日复一日“爬着走”,小伟葶膝盖上生出了厚厚的茧,鞋子也坏了好多双,上个星期刚买的棉鞋,因爬来爬去,鞋子上蹭破了好几个洞,陆龙祥用膏药把洞贴上,再用针线缝一下,让女儿的脚暖和一点。

  前几年,女儿的病情加重,神经系统开始受损,手渐渐地失去了知觉,吃饭也不能自理了,一日三餐都靠陆龙祥一勺一勺地喂。

  每次吃苦药、大药片、胶囊类的药,对于伟葶来说都异常艰难,咽不下,有时还会卡在喉咙里,憋得眼泪汪汪。为了让女儿吃药,陆龙祥动足脑筋,把药片磨成药粉,和白砂糖搅拌,变成糖水让女儿用吸管吸。

  带女儿去医院看病是个大工程,陆龙祥要将女儿从七楼一步一步地背下来,然后用轮椅推着女儿去医院。这一背,就是三十年。女儿小的时候还好,随着女儿日渐长大,陆龙祥每次背着女儿下一趟楼都累出一身汗,停下来休息好几次。邻居们看着,总不忍心要上去帮忙,陆龙祥总是笑着拒绝,坚持自己背女儿上下楼。陆龙祥不擅言辞,但他知道,自己背不仅是父亲对女儿的承诺,更是一个这个家不能散的信念。

  也有人提过建议让陆龙祥换个楼层低点的房子,这样方便行动。但女儿很喜欢现在的邻居们,不肯搬家。“别看孩子不会说话,心里明镜似的,你说的话,她都懂。” 有一次,陆龙祥生病,女儿看见父亲身体不舒服,很难受,自己也趴在父亲身边哇哇地哭了起来。陆龙祥看见女儿哭了,自己眼眶也红了。

  两个女儿都是他的宝贝

  陆龙祥的家只有一室户,没有什么像样的电器,家具也都已老旧,但与生活的艰难相比,一家三口却知足常乐,他们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尤其是伟葶,笑起来如孩童般天真,阳光般灿烂。这笑容,也常常抚慰着父亲的心。(下转第3版)  (上接第1版)

  对陆龙祥来说,两个女儿是他最大的骄傲。对于大女儿,他悉心照顾,只求她快乐平安;小女儿从小看着爸爸辛苦,常常帮着做家务,对于小女儿,陆龙祥更看重她的学习和教育,对她的学习盯得很紧。小女儿也非常争气,一路考上大学,现在成了一名医生。选择医生这个职业,也是因为想更多地照顾父亲,照顾姐姐。

  两个女儿之间,虽说不像其他孩子们那样说悄悄话,打闹嬉笑,但她们姐妹心有灵犀,有着自己的沟通方式。每天晚上,姐姐靠看电视打发时间,妹妹就趴在家中唯一的桌子上看书。有时姐姐会发出呵呵的笑声,妹妹也会时不时给姐姐送杯水。平时有什么好吃的,妹妹也总是省下来给姐姐吃。去年七月份,陆伟葶住院看病。妹妹因太忙没时间去医院照顾姐姐,姐姐发现妹妹没来,又生气又失望,“回到家就将挂在床头妹妹的照片翻了个面,不看她。”

  谈起小女儿,陆龙祥总有些愧疚,“她小时候没有妈妈的照顾,我忙着工作,还要照顾大女儿,对她总有些忽略。”没有人烧饭给小女儿吃,陆龙祥就每天给她一些钱,让她自己随便买点东西吃。

  现在小女儿已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孩子,一有空,小女儿就会带着孩子回家看看父亲和姐姐。她或许还不知道,当年父亲从橡胶厂下岗时,拿到了一笔赔偿金,这笔钱,在最艰难的时候,陆龙祥都未曾动用过,一直到小女儿出嫁,给她做了嫁妆。“家里这个情况,我怕女儿出嫁太寒酸,会被人看轻。”

  每每有人当面称赞陆龙祥时,他总是很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没啥,我只是做了一位父亲应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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