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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大钿:病人就是我的晴雨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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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因为母亲体弱多病,选择从医这条道路,车大钿是异常坚定的。在那个年代,没有太多人愿意选择儿科,但生性善良、喜爱小孩的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儿科。

  1994年从中国医科大学毕业后,车大钿顺利分配到上海儿童医院,这一待就是24年。

  在研究儿童呼吸道疾病的同时,她还关注儿童睡眠障碍。“上海的儿童,有30%到50%有睡眠障碍。”

  2013年,她获得了美国职业及注册睡眠师资格。

  问及为何会对儿童睡眠障碍感兴趣,她说:“睡眠障碍是非常容易忽略的疾病。多动症小孩中有30%都患有睡眠障碍。如果在初期得到控制,就不会有这么高的多动症发病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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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孩子被车大钿从生死线上拉回来。比如十年前,她还在急诊室当主治医师,那天,夜已经很深了,一对夫妇带着四五岁的小男孩急急忙忙地赶到她面前,让车大钿给小孩做雾化治疗。但车大钿一看小孩脸色不对劲,喘得很厉害,稍作判断,就劝父母让小孩住院,父母不肯听从,推说自己第二天还要上班。车大钿深知小孩病情严重,说服不了的情况下,她用严肃的语气说:“做完雾化以后,坐在这里等一下,如果孩子情况好转,就回去,没有好转的话,绝对不能回去。你们今天就听我的,也必须听我的。”

  做完雾化的小男孩,坐在那里,脸色却一下子变灰了,见此情况车大钿立马将孩子送到PICU,经过两个小时的插管治疗,孩子终于救了回来。

  车大钿也有痛心不已的往事。那是一个14岁患有白血病的小孩,经过化疗后再一次复发,复发后的情况变得极其糟糕,所有药物都无法奏效,甚至用上高昂的血滤治疗,也仅能勉强维持生命。无奈之下,车大钿对家属说:“孩子救不回来了,继续治疗只会人财两空。”那位父亲整个人都瘫软了,他抹着眼泪道:“放弃吧,我还有三个小孩要抚养,已经借了很多钱,再借也借不到了。”此时的车大钿,内心无比难过,她深知继续治疗只会给这个家庭带来负担,但放弃治疗却是要亲眼看着生命消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此做些什么。

  只要见到孩子,车大钿就会心生莲花,“内心柔软得很”。于是,与死神争夺孩子生命,成就了她的奋不顾身。她经常能撞见被拯救的孩子家长追着感激,但是,当拯救已经无力回天时,她选择沉默,一言不发,忧伤已经汇流成河,“医生不是万能的,很多问题,疾病的,社会的,自身的,都属于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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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儿童表达能力差,儿科医生处理病情困难,可能出现的失误也多,因此,儿科毫无疑问属于医患矛盾的重灾区。而在这重灾区中摸爬滚打二十余年的车大钿,早已学会察言观色、明察秋毫,而她认为沟通是每个医生的必修课。

  “同样的疾病,不同的家长,你可能需要用不同的方式跟他沟通,如果表达方式不对,很可能彼此间就会竖起一道屏障。”这是她多年体悟的心得。

  而就在不久前,病房里出现了一位每天掐着秒表计算换药时间的家长,他把每一次更换静脉液体、换药时间记得分秒不差,如稍有贻误,他就会不安地跑去问护士和医生。面对家长这种苛刻的衡量标准,车大钿并不生气,反倒耐心地告诉他:“治疗有一个时间范围,并不会精准到24小时一分不差,但我们会尽量去达到你的标准。”

  车大钿认为,有时候家长比孩子更需要关心,“尽管这是一个社会学问题,但从医生的角度出发,我们能做的只有体谅和安慰。

  在她眼中,好医生是需要医术精湛和仁爱之心兼备的。她认为:“如果没有人文关怀,哪医生诊治与机器看病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给她一年调整时间,她有满满的幸福等着追逐,做西点,学精油按摩,去南欧度假,国外著名医学院深造,最想做的是,陪伴在丈夫和儿子身边,做个好太太、好妈妈,“不该在家庭的角色里缺席,除了好医生,我更想做个好女人。”晔问仁医 唐晔

  车大钿 儿童医院副主任医师,硕士,1994年毕业于中国医科大学儿科系,擅长小儿哮喘、反复呼吸道感染、难治性肺炎、睡眠呼吸障碍及其他呼吸道疾病的诊治。

  口述实录

  唐晔:在你压力最大的时候,会怎样安慰自己?

  车大钿:体力和精力双重疲惫的时候,睡一觉醒来就好了。人在身体极度疲倦时,精神也是脆弱的,等体力恢复了,太阳照常升起,天空还是湛蓝,家人都在身边,还能从事自己的专业,生活依旧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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