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根
云叔兄刻印师从陈巨来,其书艺又得传于白蕉先生,起手可谓高矣!1982年赴美至今已三十年未见,那天接梅若兄来电相邀我去朋友家赴宴,且由云叔兄驱车到寒舍接余,这真是让我喜出望外。
不一会儿接到云叔来电问及我的地址,从通话中我们都很平静如同往日,巧的是我住的小区云叔有朋友住,他也来过,轻车熟路,不一会儿我们就见面了。虽一别三十年,都觉得对方模样没变,还是老样子。我邀他进屋转转而后再去他家吃茶。云叔进屋看了看我小园中的松柏盆景,又看看我墙上挂的唐云先生、来楚生先生、大壮先生的书画,而后目光落在了墙上的瓷挂盘上。这瓷挂盘是王个簃先生所画的绣球花(见图),云叔似有所思的说他也有一个王个簃画的挂盘,是红色的花,由于岁月流逝,他已忘了他的那个王个簃画的挂盘是我为他赴美饯行时送他的。当时我把两个挂盘让他挑一个,他挑了王个簃画的紫薇花。
记得那时还在我石库门老房子的亭子间里,吃了顿大闸蟹,当时有云叔、阿龙、小竹、艾世菊,挤在那十一平米的亭子间里饮酒品蟹,事后亭子间里的蟹腥味儿一个星期都未去尽,云叔也说回去反复洗手一两天还有蟹味儿。而现在的戴防伪戒指的阳澄湖大闸蟹也淡而无味了。
出了可园驱车去了云叔家,一进门四壁也是琳琅满目,有刘海老的蕉菊图,唐云的海棠花,朱屺老的葫芦鸡冠花等,有副丰子恺的长对,是“文革”初期所写,别人已不写旧句了,大多都是鲁迅的句子,而丰老还是以唐诗集联,是不多见的。品茶间还拜读了吾师大壮先生为其画的两把折扇,一把画的是墨色山水,一把画的是墨荷小鱼,构图独到,笔精墨妙,百读不厌。还有一把来楚生先生画的墨鸭也别具风韵,现在是不多见了。睹物思人,这些大家先辈的音容笑貌又都映入眼帘,就在这一刹那云叔兄递给我一把特大的棕竹折扇,嘴里还念叨着:我每次拿出此扇就会想起往事。那时云叔买到两张旧的大扇面,没扇骨配,而我有此棕竹大扇骨却没扇面,于是我给他扇骨他给我扇面,这样各得一把,巧的是扇面都是请屺老写成的,我的一把屺老用淡墨画的山水,反面则是浓墨书法,一黑一白十分赏眼,可谓屺老得意之作。而云叔那把屺老画的是墨荷,反面也是浓墨书法,可谓神采飞扬。尤其是几张浓墨的茨菰小叶更是神来之笔,云叔笑笑说:大根兄你没看出来,这几张茨菰叶是我在屺老画好后拿去给谢之光先生看,谢公看了说画面有些平,拿起笔蘸了浓墨,刷刷几笔神采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