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有没有提到过“丝之屋”
蜡泪把他引到离床最远的墙角。“她把蜡烛拿到这个角落……又是为什么呢?除非……华生,请把刀子拿过来。”我把刀子递给他,他把刀刃插进地板间的一道缝隙。一块木板是松动的,他用刀子把它撬开,伸手进去掏出一个手帕包。
酒馆老板拿来他手中那根点亮的蜡烛。福尔摩斯展开手帕,就着跳动的烛光,我们看见里面有几枚硬币——三个法新,两个二先令银币,一个克朗,一个沙弗林,五个先令。对于罗斯姐弟两个赤贫的孩子来说,这确实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是这些钱属于他们俩中的哪一个呢?
“这是罗斯的。”福尔摩斯似乎读出了我脑子里的想法,说道,“这个沙弗林是我给他的,可是其余的钱是哪来的呢?”
“是从他叔叔那儿弄来的。”酒店老板说,“罗斯上这里来要求投宿的时候,说他可以付房钱。我嘲笑他,他说他叔叔给了他一些钱。但我不相信,说他可以在院子里干活儿抵房费。如果我知道这男孩有这么多钱,就给他在楼上找个像样的房间了。”
“事情有了眉目。现在可以说得通了。男孩决定利用他在奥德摩尔夫人旅馆收集到的情报。他立刻出去,见到某人,提出自己的要求。他应约跟某人见面……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他就是在那次见面时惨遭杀害。但他至少采取了一些预防措施,把他所有的钱都留给了姐姐。他姐姐把钱藏在了地板下面。老板,萨利有没有提到过‘丝之屋’?”“‘丝之屋’?我从没听说过。这些钱币怎么处理呢?”“留着吧。女孩失去了弟弟,失去了一切。也许有一天她会回来,需要帮助,您至少能把这些钱还给她。”
从钉袋酒馆出来,福尔摩斯说:“我们必须找到男孩那些钱是从哪儿来的。那也许才是他被害的根本原因。”“是从他的叔叔那儿弄来的。”我说,“但如果他的父母都死了,我们怎么找到他另外的亲戚呢?”福尔摩斯大笑起来:“你真让我感到吃惊,华生。你真的对伦敦至少半数人口的语言这样陌生吗?每个星期,成千上万的苦力和流动工人都要去拜访他们的‘叔叔’,他们指的是当铺老板。罗斯是在那里获得了他的不义之财。只有一个问题——他是卖了什么才得到那些银币和先令的呢?”“而且,是在哪儿卖的呢?”我补充道,“光是伦敦的这个地区,就有好几百家当铺呢。”
“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另一方面,你还记得维金斯从一家当铺跟踪我们那位神秘刺客到了旅馆,并提到罗斯本人也经常在那里出入。也许在那儿就能找到他的‘叔叔’。”
在一家当铺里,我们终于查到,罗斯当过一块偷来的怀表。福尔摩斯把钱付给当铺老板,赎回了罗斯生前当到这里的神秘怀表,随后我们一起返回贝克街。福尔摩斯在出租车里仔细端详那块怀表。这表很漂亮,是日内瓦杜桑公司制造的一款精巧的打簧表,白色珐琅表面,金质表壳。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名字或铭文,但他在表的背面发现了一个刻上去的图案:一只鸟栖在两把交叉的钥匙上。“家族的饰章?”我问。“华生,你真是才华横溢。”他回答,“我正是这样认为的。但愿我的百科全书能给我们更多的启发。”果然,百科全书上显示一只渡鸦和两把钥匙是拉文肖家族的饰章。那是英国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在格洛斯特郡的科尔恩·圣阿尔德温村外有一处庄园。
福尔摩斯在吃早饭前,就把他的名片送到拉文肖府上,请求接见。答复很快就来了。新的拉文肖勋爵有事务要处理,但很愿意在十点钟见到我们。我们到那儿时,当地的教堂正好敲响十点钟。“我这里有一件东西,我认为可能是属于您的,拉文肖勋爵。”福尔摩斯掏出那块怀表,递给庄园主。
拉文肖接过怀表,在手里掂量了一会儿,似乎不能肯定是不是他的。接着,他慢慢地回忆起来,认出了这块表。他不明白福尔摩斯是怎么找到它的。不过,他很高兴怀表失而复得。他一句话也没说。“啊,非常感谢您。”他终于开口说道,“我十分喜欢这块怀表。这是我姐姐送给我的。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它。”
“我很想知道您是怎么把它弄丢的,拉文肖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