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第一天,早晨7点起床,三两口吃完早饭,仍准备像平日一样驾车上班。临出门时,女儿追出来,她看着我委屈地说:“老爸,知道吗?这个礼拜,你总共才和我说了三句话。”我一时无语,愣愣地站着,过了半晌,弯下腰怜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乖小人,今天老爸争取早点回家,给你买你最爱吃的必胜客披萨……”走出孩子的视线,我禁不住热泪盈眶,自己何尝不想陪伴在女儿身旁,感受温馨与甜蜜,何尝不想与家人一起共享天伦之乐。只是,我要对得起这身警服……
是啊,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加班;比加班更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天天加班;比天天加班更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天天无偿加班。挣钱不算多、生活不规律、经常缺觉睡、吃饭常过点,工作中还伴有一定危险,这就是我——一个小警察的日常生活!虽然电影、电视、小说里的警察形象,都是精力充沛、潇洒英俊、无所不能的,但现实生活中,他们有更多的疲惫、无奈和烦恼。要知道,他们也有儿女情长,他们也都是食人间烟火的凡人。有人用3句话对警察进行了归纳——工作上的累人,身体上的病人,家庭中的罪人。还有人总结说——警察就是风和日丽时常常被人遗忘在角落,暴风骤雨来临时用来遮风挡雨的那把伞。一些干了多年的老警察,甚至这样评价自己——干好了进医院,干坏了进法院。
我算过,警察这个职业的成本其实很高——一个人从警,一家人付出。因为警察要随时服从命令,他们的亲人,也在时刻准备着命令到来后的默默承受和无私奉献。无论是孩子高考,还是妻子怀孕、生病,或者年迈体衰的父母需要陪伴和照顾,当工作需要时,他们往往选择让自己的亲人给予理解和支持。这时候,他们的亲人们也总是毫无怨言地选择理解,选择支持……几乎每一个节假日,特别是岁末年终,都是警察兄弟最顾不上自己、顾不上家的时候。由于工作性质的特殊,他们往往不得不牺牲许多凡人的生活内容,不得不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学会在情感与职责的考验下,独自平衡;在心理与体能的重压下,默默承受。
元旦夜,当披星戴月回到家时,小区里已经宁静下来了。我一手拿着必胜客披萨,一手用钥匙轻轻地开门,就在那时,我心想:假如我不是一个警察,我就会关心孩子多一点,奉献更多一点父爱;假如我不是一个警察,我就会照顾父母多一些,尽多一些儿女的孝心;假如我不是一个警察,我就能抽出时间,多承担一点家务,就不会总是“厚着脸皮”,吃父母做的现成饭菜……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假如,想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