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承认她和姐夫有半碗饭的距离。
姐夫曾说,假如只剩下一碗饭,他会全部让儿子吃。姐姐说:我给儿子吃一半。
就因为这半碗饭的距离,姐姐、姐夫在对待孩子上大不同。孩子生病,姐夫感同身受,时刻挂念;姐姐只照例陪孩子看病,并不忧形于色。偏孩子爱生病,姐夫的脸成了晴雨表,若脸色阴沉,定是孩子又病了;姐姐却整天乐呵呵的,似乎缺乏“母子连心”的感觉。
孩子上学,姐夫成了家庭教师。“我每篇课文都会背,你呢?”姐夫质问姐姐。老师当然没有要求家长也背课文,但姐夫率先垂范,再督责孩子;姐姐只管听孩子背,自己并不“再做一次小学生”。
学校抓得很紧,常有大小测评。孩子成绩偏不理想,于是姐夫焦虑。“日日总结、周周训话,”姐姐形容。孩子在威压下,终日紧张,越来越怕爸爸。“妈妈一点儿也不凶,”孩子发现家中还有一个可避风雨的港湾。
后来我也荣升母亲。看着弱小的生命,感觉到自己的责任,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小生命,一个独立的生命。
岁月流逝,孩子渐渐长大。我乐于和孩子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愿意为他讲故事,喜欢和他做游戏,但我觉得我始终是我,孩子不能代替。单位组织周末旅游,我欣然前往,先生阻止未果,愤然抗议:“都是孩子妈了,什么都该为孩子想!”
我不能判定我和先生是否也有半碗饭的距离,可我希望子代的出生,不是母代的消亡。我不希望成为一个为了孩子牺牲一切的母亲,而是一位与孩子共同成长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