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穿布鞋,觉着轻便舒适透气,即使是走长路也不觉得累。穿皮鞋固然显得很有精神,腰板挺直,走起路来还会发出响声,但时间一长难免脚板生疼,而且容易产生汗味。26岁那年,我与我现在的老婆谈朋友,她嫌我穿布鞋土气,替我买了双皮鞋,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穿皮鞋。此后,我自己也买过几双皮鞋,但能不穿就不穿,还是喜欢穿布鞋。
记得小时候,每到盛夏,母亲会找出一些破布,用浆糊一层一层地把它们糊在一块木板上,放到太阳底下暴晒,做成叫做硬衬的东西,这是纳鞋底的材料。然后,委托乡下的亲戚做成布鞋再带来。我们家乡的女人都会做布鞋,但母亲却似乎是个例外。我儿时,没少穿浸透浓浓乡情的布鞋。
少年时遇上“文革”,市面上流行起一种塑料底布鞋,鞋口两旁配有松紧带,人们习惯地称之为松紧鞋,也是我所喜欢的。穿上新鞋神气地走来走去,旁人常投以羡慕的眼光和夸赞几句。
在那些以战争为题材的老电影中,常见到这样的镜头:母亲送儿子参军,妻子送丈夫上战场,青年恋人依依惜别奔赴前线,那女方往往会送上一双亲手做的布鞋,并嘱咐他们英勇杀敌。还有是妇女们聚集在一起,赶做布鞋支援前线的情景。有些战士旧布鞋烂了,仍舍不得穿那双珍藏着的新布鞋,因为一针针一线线纳进的全是亲人的思念和嘱托。这令我感叹不已,在物质匮乏的条件下,人们的感情是这样的朴实细腻。
今天,尽管各种各样的新鞋层出不穷,布鞋依然有一定的生命力。到湖北旅游,我曾参观过当地一家著名的手工布鞋作坊,生产戏剧舞台上和老百姓日常生活中穿着的布鞋,远销海内外。在城市里的大街上转转,不时也能看到卖布鞋的商店。岁月荏苒,转眼满头青丝变成了白发,由于从小养成的习惯,至今我仍对布鞋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