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青菜、菠菜、白菜来讲,小伙伴们熟得不能再熟。不过我另提几种菜名,如养心菜、皇宫菜、甜叶菜、紫背天葵,小伙伴们估计干瞪眼了,连我见多识广老婆净在摇头。我趁机献计:“何不问问二师兄?”老婆不解:“哪个二师兄?”我乐不可支:“唐僧的第二个徒弟也。”老婆奇怪:“为什么单单八戒知道?”我鼓足勇气:“因为这些菜全是二师兄过去的口粮。”老婆嗔怒:“你竟敢骂我吃猪食(我家买来的有机蔬菜盒里经常会出现以上菜名)!”我防守反击:“不信请教钟点工,她农村里出来,晓得。”但是钟点工慑于老婆“淫威”(钟点工周薪由老婆发放),光一个劲傻笑。老婆是个聪明人,见此情景,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实人们完全不必为同猪共食一样的东西难为情。在动物界中,人杂食,猪也杂食。猪的身体构造和生理功能在许多方面和人类非常相似,包括器官大小、饮食习惯、消化功能、肥胖趋势等方面,猪基因组与人的相似性达到60%(做试验常用的小白鼠只有40%)。说不定人类老祖宗就是在大自然里跟猪互相争抢中认识不少可吃的食物并逐渐成长进化的。
那么以前供给二师兄的食物,怎么会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爬上人们的餐桌?这不得不从饲养方式的变革谈起。往日农村里养猪,除了稍微喂点杂粮和泔水,还得去田野山坡割猪草(即现在热衷的有机蔬菜),用大量猪草来弥补杂粮不足,因为那年月人们自己吃饱都不易。后来人们富裕了,粮食年年丰收,不愁吃不饱肚子,且为了速成以及偷懒,没人再愿意辛辛苦苦割猪草(以至于将来演黄梅戏《打猪草》时,需要事先重点解释“猪草”究竟是咋回事),全改成喂饲料。饲料一袋袋买来,往二师兄碗里(即猪槽)倒一些颗粒,既省事又出栏快。据传一头猪按传统方式养到“上市”至少10个月,但经饲料喂养的大概仅需4个月。时间就是金钱,“饲料革命”能够至少提高一倍效率啊。
二师兄改口味后,麻烦随之而来,即满山遍野疯长的猪草如何处理(像黄浦江上猖獗的水葫芦就是以前专门从国外引进的猪草)?人就是比猪多一个心眼:反正人、猪食相近,想方设法让人吃呗。打出“有机食品”招牌,所有问题迎刃而解。也确实如此,猪草绝对不施农药化肥,纯天然生长,肯定是有机食品。在处处小心提防食品安全的今天,很具备杀伤力。把无人问津的通过包装摇身一变成为高档抢手的,这馊主意不列入MBA(即工商管理硕士)教材,实在痛心疾首。
此事给我启迪:人类是否也应该从煮米饭、炒热菜、煲汤水中解放出来;从买汏烧中脱身出来,大力提倡主食“颗粒”(饲料称呼不太雅,恐怕相当部分市民会像我老婆那样生理上难以接受)。科学幻想一下:某日,工薪族一天工作完毕,筋疲力尽坐在回家的公交上,悄悄从挎包里抽出一袋颗粒,原来是早晨上班前预先搭配好的,有白的米饭粒、绿的蔬菜粒、红的猪肉粒、黄的瓜果粒、灰的鱼虾粒……一颗颗扔进嘴里,嚼嚼咽下去,接着喝点水漱漱口。一顿营养丰富美味可口的晚餐不费吹灰之力搞定。且颗粒不似菜包子、糍饭团气味浓烈影响旁人,并可能弄脏环境。回到家里肚子已经填饱仿佛加足汽油,不用买汏烧;不用为谁刷碗剪刀石头布;甚至家中煤气灶安不安装皆无所谓(犹如手机冲击座机),一家人可以在精神文明中尽情享受(再借口没时间读书便词穷了)。精神文明提高,社会自然和谐。
早餐、午餐照样颗粒。万一心血来潮想尝鲜,周末在家不妨亲自动手,买汏烧属于兴趣爱好。政府则可以采取集中统一规范管理模式,专门建立多个大型食品厂,加工各式各样食品:先将食物洗净煮熟,然后浓缩成颗粒。食品的安全清洁、营养成分均得到保障,什么地沟油、违章设摊之类的,统统不攻自破。
正因为创新,猿才能进化为人类;正因为革命,历史才能前进。如果一味墨守成规,将面临落后被淘汰风险。所以吃饭形式的变革必须提到议事日程。天篷元帅都能屈尊顺应潮流,人类未尝不可。而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