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历史上看,让战败国心甘情愿地承认战争罪责的成功案例屈指可数,大部分战败国多属于“不得已而为之”的“成王败寇”心理。在德国的例子中,一战后,《凡尔赛和约》以强硬手段迫使德国接受“战争发起国”的罪名,其结果反而激起了德国右翼的反弹,为欧洲走向二战埋下了火药桶。
德国也有纠结
在德日比较中,我们时常可以看到过度夸大德国反省力度并以此来对照当代日本战争观的趋势。事实上,德国对历史罪责的认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甚至在当下仍然存在诸多纠结之处。
德日教科书问题
德国全国的历史教科书有很多,由校长决定用什么教科书,这样一来校长的政治观点就十分重要。在德国,历史教科书虽然不得不谈到二战问题,但要么是用含糊的话来谈责任问题:“希特勒承认失败的责任”,“在纽伦堡……一个后来是美国法官的人这样说过:‘有计划的大规模屠杀之事表明,其中有可能是超过上百人参与的事件’”;要么是反过来大谈二战末期德国人的悲惨命运,说苏联士兵“冷酷无情”,“发动了可怕的复仇行动”,而“成千上百万老人、妇女与儿童在波罗的海上沉没,望不到尽头的难民迁徙队饿死、冻死。”日本的情况是,我们通常所了解的日本右翼教科书使用率非常低,不到1%。当然,按照我们的观点来写的历史教科书也不普及。
如何与战败国交往
和战败国交往,你要懂得它的心理。就像你跟人家打架,他是输给你的,你接下来要跟他交朋友,他的心理你一定要清楚。如果你表现得大度,他会觉得你很骄傲。但如果你一直说“你曾经被我打败过”,那他心里又很不舒服。个人交往当中的心理可能更简单些,但国家层面要复杂得多,尤其是在这样一种西方民主政治运作过程中。比如为什么安倍会跟他几年前上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因为他必须要保持一种热度才能在政坛中有选票。这也是我们需要弄清楚的。
我们要加入全球化,但是我们要有发言权。我们的发言权是我们作为二战战胜国的地位所赋予的。原本我们总是保持沉默,现在我们要以更积极的态度加入其中。我们还是要更多同盟者。国外也并非没有不理解我们的,而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如何用通俗易懂的话语让人家来理解我们的立场。
西方人的“自大”
我前年在德国做演讲,就提出“犹太人大屠杀是德国人做出的世界上最坏的一件事”这种说法是西方人自大的说法。也就是说,西方人认为自己的文化很好,做坏事情也做了个最坏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跟这个最坏的事情相比。可是凭什么这么说?我认为南京大屠杀也是可以跟犹太人大屠杀相提并论的。结束以后一大帮德国人就围着我跟我说,幸好你是中国人,讲讲也就算了。德国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怎么可能犹太人大屠杀就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多得是了,但是他们不敢说。因为一说人们就认为你在否认犹太人大屠杀,这样一个政治氛围就已经形成了。 沐尘 玖田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