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原创舞台剧《东方之舟》,9月1日在虹口文体中心首演,为新学年虹口“第一课”献上了一份厚礼。
写这部戏,并非偶然。去年,听说老房子要拆迁,约了“发小”回去寻旧。我们发现小时候常走的舟山路正在修建“历史文化街区”。似乎只是一瞬间,童年的记忆复活了。很久以前,阿标家里挂着“大鼻子叔叔”送的画;小香家有莉西太太留下的绣花桌布;明轩去跟大胡子先生学过小提琴,我跟着去过。先生一直住在舟山路,常见他匆匆而行。关于犹太人在提篮桥地区的故事,我们那时听得很多。当时不在意的一些事,穿越时空,又出现在我们眼前。遗憾的是,当年讲故事的人大多不在了,旧迹已无处可寻。
为让青少年了解发生在上海的这段历史,我写了这部戏。《东方之舟》是一幅上海温情的弄堂风情图。在跳橡皮筋、抽“贱骨头”的欢笑声中,逃脱纳粹魔掌的犹太孤女哈娜出现在苏州河畔。她举目无亲,语言不通,只有一把祖传的意大利名琴陪伴她。戏围绕这把琴展开,通过护琴、夺琴、造琴、还琴,观众看到了同样处在战乱中的上海市民以善良之心接纳犹太人,为他们建造《东方之舟》,给了哈娜一个家。虹口弄堂里的孩子们与日本人斗智斗勇,为隔离区的犹太人解难。无论是把螃蟹塞进日本浪人衣领,偷出黄包车解救哈娜,还是造假琴骗日本军警,都来源于生活,真实可信。市井声、邻里情、异国缘展现那个艰难却不失温馨的年代,戏的基调是爱和希望。
这部戏的演员全部来自虹口区11所高中的高一学生,但主创人员全是“老法师”,如大名鼎鼎的音乐学家薛范,新中国第一代儿艺演员、化装造型艺术家吴建安……个个都是资深专业人士。相对于主创团队的“豪华”,这些从未上过舞台的学生,面对的困难可想而知。他们对纳粹迫害犹太人的历史不了解,上海的弄堂生活更毫无印象。剧组带领学生采风、实地考察,介绍历史背景,教上海说唱……苦口婆心,教戏育人,一步步把学生带进那个年代。
对表演零基础的学生,要跳出自身去扮演戏中人,常令人忍俊不禁:应相拥哭泣,却一次次笑场。“卖梨膏糖”不会沪语;打斗像打太极拳;站着浑身僵,手脚无处放,还老把屁股对着观众……高温暑热,导演组手把手教,一字一句示范,个个如水里捞出来一样。稚嫩的幼苗终于迅速成熟,于是有了这台感人的“东方之舟”。戏的结尾,犹太难民全体高喊:“中国,上海,虹口,感谢你!”发自肺腑的喊声,不仅打动了戏中的“上海市民”,也使全场观众心热眼湿。
八年抗战,为国尽忠的不仅是无数英雄,也有不顾自身安危为犹太难民建造避风港的上海市民,他们同样向世界展现了中国人的凛然大义,这就是这部戏的主题。《东方之舟》的启航不仅是推出了一部戏,还是教育界、文化戏剧界有识之士为探索青少年素质教育的一次跨界合作。如果以此能为孩子们推开艺术之门,从而激起内心深处强烈的爱国热情,其意义和价值便超越了排演一部戏的本身,我们付出的所有努力就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