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国际童书展上,作家虹影带着自己的新作《里娅传奇》亮相,这是继《奥当女孩》之后,虹影推出的第二本童书。作家和母亲的双重身份,让虹影对童书有了更多的思考。
1 为孩子挖掘七种美好的人性
写惯了沉甸甸的长篇作品的虹影,为孩子创作作品也同样是以长篇的思路来架构,计划出七本。虹影说:“我对《七宗罪》特别感兴趣,看了这个电影后,我想这个世界是多么可怕,而我要写七种好的、美的人性,比如《奥当女孩》我写了感恩,《里娅传奇》我写了同情,第三本《新月当空》我写的是原谅,第四种我会写牺牲,第五种我还没想好,但一定是人的那种善心或者是那种超越人本来的局限性的东西。人有很多的缺点,比如,贪婪、自私,我要超越这个,要写无限的奉献。”
在这个为孩子写的系列中,虹影试着把已经消失的巴国文明和神话传说展现出来。那些口口相传的神话传说,曾伴随着虹影长大。“我小时候听过‘三塔不见面’的传说,这三塔能镇住江上的恶龙,一座塔镇它的头,一座塔镇它的身子,还有一座塔是镇它的尾巴。传说中,三座塔不能见面,见面就有大灾。我找过这三座塔,在我们家大院子后面的阳台上,能看见两座,但是看不到第三座,很神奇。”虹影说,想让那些自己儿时十分迷恋的神话传说,通过自己笔下的故事,以一种新的现代童话形式,讲给更多的人听。
2 《里娅传奇》的书名竟是女儿起的
有意思的是,虹影写童书最初是因为女儿瑟珀听了许多西方的故事之后,想听中国故事。而随着女儿渐渐长大,爱看书的她,会对妈妈写的故事提出自己的看法。这本《里娅传奇》的书名,是女儿给起的。当时,虹影陪着女儿骑马,女儿问:“妈妈你在做什么?”虹影告诉她,自己在为《奥当女孩》的续集想一个名字。虹影说了几个名字,女儿都摇头,觉得不好。虹影问女儿:“那你觉得叫什么好呢?”她说:“就叫《里娅传奇》吧。我喜欢‘里娅’这个发音,那个巫姑就叫里娅吧。”
《奥当女孩》写出来的时候,瑟珀还自己动手裁纸为妈妈的小说做插图。听说出版社请了英国插画家切丽·登曼画插图,瑟珀还伤心了好久,一直哼哼地抱怨。一直到看到切丽的画,她才不吭声了。虹影问她:“可以吗?”瑟珀说:“可以。”过后又会说:“这个地方还有点什么……”
3 让孩子知道生活由多种颜色组成
《奥当女孩》入选2014年度华文好书时,虹影身边的好友觉得不敢想象写《饥饿的女儿》的人能写童书,因为她觉得《饥饿的女儿》《好儿女花》中涉及太多的苦难和人性中负面的东西。虹影告诉朋友,《奥当女孩》《里娅传奇》里面也有这些内容。虹影说,自己更愿意把这个系列的作品归入幻想小说。“其实,儿童故事跟大人故事一样,表现人的生活和这个世界,只是,给孩子看的小说最好是深深的话,浅浅地说。我的书是写给有成人脑子的孩子看的,也是写给具有童心的大人看的。像《魔戒三部曲》、《霍比特人》这样的书,在西方从来不叫童书,而是被称为幻想、奇幻书,孩子、成人都可以读,而且更受到成人读者喜欢。”
写《好儿女花》时,虹影正怀孕,她一边写一边给肚子里的孩子念。书出版时,女儿已经出生了,虹影会告诉女儿外婆、外公和家里人的事,还会带女儿回故乡上坟。“我从来不忌讳告诉孩子,我是那样走过来的,我是那样一个人。有时候,看到一些让人悲伤的新闻,我也发给她看,我会告诉她生活是多种颜色组成的。”
虹影鼓励女儿阅读,从不限制她阅读的范围。在她看来,童年的阅读经历对于人的成长特别重要,“作为一个非婚孩子,整个街道整个学校无人看得起我,家人也不和我说话,我经常瞅着空子,这儿看看,那儿看看。有一天我透过Z家大门缝看见Z太太坐在过道的躺椅上看书,我很好奇,想知道那厚厚发黄的书里有什么东西让她那么神情专注。结果她发现我,让我进去,也递了一本书给我,我记不得是什么,反正我坐下来看,看得天晚了,我父亲站在大门口喊我回家才停住。就是那天她让我借书回家。后来,借过好多书,印象最深的是英国小说《简·爱》,能翻着字典看懂,我在昏黄的路灯下如饥似渴地读完了。简·爱成了我孤独的心灵日夜交谈的朋友,心里有了安慰。Z太太失去了两个孩子,一夜白头,但她常常很安静地看书。她用文字安慰自己,也用文字安慰了我。这位邻居,就是《里娅传奇》主人公葛太太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