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守者”被发现

　　“汉果尔”号是巴基斯坦向法国购买的四艘桂树神级柴电动力潜艇之一，1970年才服役，技术十分先进，除12部550毫米鱼雷发射管外，法国人还特意为巴海军增配了“石鱼”水雷布设器。印巴战争爆发时，“汉果尔”号所有艇员都通过严格的考核，具备完全作战能力。

　　12月2日午夜时分，“汉果尔”号上的监听设备截获两个无线电信号，侦听员判断其为两艘印度军舰，距离本艇10-14千米。艇长塔西姆决定对目标进行跟踪，确定印军下一步动向。但可惜的是，“汉果尔”号水下航速太慢，未能跟上在水面全速前进的印度舰艇，不得不放弃跟踪，继续在孟买湾潜伏。3日凌晨，另一队印度舰艇从第乌港蜂拥而出，其中包括印度西部舰队唯一的巡洋舰“迈索尔”号。通过被动声呐侦听到这些军舰的水声信号后，“汉果尔”号实施严格的无线电静默，以防被几乎从头顶上驶过的印舰发现。良久之后，这支印度舰队越走越远，“汉果尔”号迅速接通与后方基地的联络，通报印舰可能攻击本国卡拉奇港。不幸的是，巴潜艇与后方通信的信号被印度人发现了。

　　印度海军驻第乌港无线电侦听测向中队获取这个发自水下的神秘信号，随即向西部舰队司令部做了通报。司令部综合之前海军舰艇和侦察机曾在海面上发现潜望镜的报告，判断一艘巴潜艇正在自家门口活动，遂立即命令第14反潜护卫舰中队派出“库克里”和“基尔潘”号，前往巴潜艇可能出没的水域搜索。

　　首次较量，谨慎接敌

　　时任印度西部舰队司令科利回忆，出海搜索的两艘印军护卫舰与巴军潜艇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汉果尔’号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常规潜艇，它携带的鱼雷的射程超出印舰探测系统和武器系统发挥作用的最大范围，它一旦选择潜伏，印度军舰将很难找到它”。

　　资料显示，“库克里”号是英国制造的14型反潜护卫舰，1961年进入印军服役，战争爆发时已有10年军龄，舰上多数设备已经老化，最要命的是，该舰航速只有12节，是印军所有护卫舰中最慢的，舰壳声呐的探测距离只有几千米远，仅为“汉果尔”号探测距离的一半。该舰携带的反潜武器只能对几百米范围内的水下目标展开攻击，这意味着它必须开到离潜艇很近的位置才能开火。科利说：“战争中显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敌方潜艇会容许你在头顶上扔深水炸弹吗？也许它发射的鱼雷早就把你打沉了。”

　　事实上，印度护卫舰与巴基斯坦潜艇之间的较量并未立即爆发。作为潜艇，“汉果尔”号对水面反潜舰艇有天然的恐惧心理，艇长塔西姆在印舰出港的一瞬间就下达摆脱命令，一边加大下潜深度，一边缓慢向深海区驶去。“一追一逃”的局面持续了几乎一周时间，12月9日才发生首次较量。当天19时，“汉果尔”号声呐兵报告发现两艘尾随的印舰正以12节的速度直线行驶，未做任何规避动作。塔西姆决定给印度人一个教训，遂命潜艇上浮至潜望镜深度，启动海面搜索雷达。19时30分，雷达显示两艘印舰距本艇约9800米，由于印舰实施严格的灯光管制，塔西姆未能从潜望镜中发现它们，因此命令潜艇下潜至55米深度，在声呐引导下接近目标。

　　19时57分，“汉果尔”号在水下40米深度占领鱼雷发射阵位，塔西姆下达发射命令。一枚自寻的L-60鱼雷从艇艏发射管中呼啸而出，直扑印舰“基尔潘”号而去。声呐兵仔细倾听着周围动静，可惜的是，他没听到期盼中的巨大爆炸声，鱼雷未能爆炸，也许是错失了目标。“基尔潘”号虽然未被击中，但也被突如其来的鱼雷吓了一跳，舰长命令军舰一边向海里扔深水炸弹，一边全速转向，试图脱离潜艇攻击区域。

　　二次打击，创下纪录

　　当“基尔潘”号被“汉果尔”号吓得脱离战场之际，另一艘印舰“库克里”号加速驶来，试图扮演“海上猎手”。殊不知，“汉果尔”号的声呐兵已算出它的航行轨迹，鱼雷兵也做好再次发射的准备。五分钟后，“汉果尔”号发射第二枚鱼雷，这次的目标是冲到前台的“库克里”号。

　　鱼雷发射后不久，“汉果尔”号上的无线电侦听员就截获对方慌乱的明语通信，“库克里”号舰长穆拉一边向外发出求救信号，一边命令军舰全力规避。巨大的惯性和离心力甚至压迫得军舰舰体发出尖锐的“吱吱”声，在“汉果尔”号声呐兵的耳机里清晰可闻。然而一切都晚了，“汉果尔”号声呐兵很快听到那声盼望良久的巨大爆炸。

　　目标被击中！事后调查表明，“库克里”号的储油舱被鱼雷击中，引发连锁爆炸和大火，“库克里”号护卫舰只在水面上挣扎了五分钟便沉没了。《印度快报》后来援引一名幸存者的回忆说，舰长穆拉本有逃生的机会，但他选择与舰共沉，“‘库克里’号快要沉没时，还有一个小舱口可以逃生，大家都试图让舰长先走，但他却把我和一名上尉推出战舰。舰长说：‘你们赶紧走，别的都不要管。’我和上尉开始拼命游开，回头时，只看到舰长嘴里叼着一根雪茄，手抓栏杆，与战舰一起沉没”。

　　“汉果尔”号击沉“库克里”号，是自二战结束后潜艇取得的首个战果。这一纪录保持了10余年，直到1982年英国海军核潜艇“征服者”号在马岛战争中击沉阿根廷巡洋舰“贝尔格拉诺将军”号。与此同时，“汉果尔”号这一击令印度人痛心不已：“库克里”号上176名士兵和18名军官阵亡，成为印度海军最为惨重的损失之一。印度海军认为，当天是有史以来最悲伤的一天。

　　摆脱追杀，英雄凯旋

　　看到友舰瞬间被击沉，正欲逃离战场的“基尔潘”号不得不鼓足勇气杀了个“回马枪”，拼命向潜艇的大致位置抛射深水炸弹，试图将“汉果尔”号驱离。但巴基斯坦海军没有让敌人如意，“汉果尔”号随即锁定“基尔潘”号并发射第三枚鱼雷，后者察觉到危险立即加速规避，但鱼雷还是击伤了它的舰艉。“汉果尔”号没有乘胜追击，在第三枚鱼雷发射完毕后主动撤出战斗。

　　得知“库克里”号被击沉的消息后，印度国防部长暴跳如雷，立即命令海空军展开“费尔康行动”，出动反潜舰艇、“海王”反潜直升机以及“贸易风”固定翼反潜机搜索围捕不知所踪的“汉果尔”号。在接下去的几天里，“汉果尔”号每次上浮充电，都会被印度巡逻机发现，随后就是蜂拥而至的印军反潜兵力。这期间，巴基斯坦潜艇共遭受36次深水炸弹的追杀，但幸运的是，多数炸弹都在离潜艇很远的地方爆炸，只有两枚距离足够近，也只是让潜艇摇晃了一下，未造成太大伤害。

　　12月18日，“汉果尔”号摆脱印军截杀，安全返回祖国，潜艇兵们在卡拉奇码头上受到英雄般的欢迎。这次战斗不仅极大鼓舞了巴基斯坦方面的士气，还将大量印度海空力量牵制了足足四天时间，迫使印度海军不得不取消了原定12月10日对卡拉奇展开的攻势。于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