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忻飞失联

　　“哇，上帝，做梦也没想到是一架公务机发起了电子攻击！”尤子奇惊得忘了拍照。

　　一分多钟后，钟波达面前的花屏变成了黑屏。而马葛亮那边的雷达操作员急急报告：“我方新无人机失联!猎鹰公务机也失去回波信号！”难道飞机相撞全坠海了?！这一切来得太快而怪异，恍如噩梦!

　　天门山上，忻飞的朋友们几乎都惊呆了，不知所措。钟波达把迷彩帽紧紧抓在手里，但额上仍渗着豆大的汗珠；尤子奇看着他，几番欲言又止；梦韵则死盯着小门神还调节着的监控屏，巴望着出现奇迹。

　　加密对讲机里传来马葛亮急切的呼喊：“钟记者，那监视器还在你这里吧？现在有一架直升机来接你，我们需要马上对其中的信息进行分析，听清楚了吗?”

　　话音刚落，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山谷传来，一架军用直升机突然从山的一侧升起，然而又平移过来，悬停在钟波达他们头上。旋翼刮起的大风把地上的枯枝落叶，以及地面上的矿泉水瓶全扫得乱转，梦韵因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一脸茫然。钟波达大声对小武交代了几句便跑向机上垂下的吊篮。

　　机身颤动，钟波达的心也在颤抖：忻飞是死是活？这试飞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好兄弟，你在哪里？”天地不会做答，暮霭四合。

　　直升机飞越过一座座灯火初上的城镇，在长江南岸的一个野战机场降落了，从这里众多的各型天线可看出这是一个有着很好的指挥通讯功能的基地。

　　舱门一打开，他便看到马葛亮满脸焦急地等候在下面。钟波达被带去见到了杨司令等几位将校，送上了忻飞那个遥控器，并按要求详细汇报了亲历的试飞情况。他注意到他讲的信息由电子标绘员迅速补充到大型屏幕上，在那上面可看到忻飞失联的基本位置——那是一片临近公海的区域，附近有移动的红绿信号闪烁，应该是舰机搜寻的信号。

　　“好，有需要时我们再找你。辛苦你了！”杨司令离开铺着绿绒布的会议桌，走了过来，眉宇间透着深深的焦虑和惋惜。“信息化时代真是难分平时和战时，忻飞的研发太有价值了，但也引来了敌人的孤注一掷！我们会尽力找寻他!”

　　钟波达同首长告辞后，由马葛亮送出来。两人并排走着像难兄难弟。马葛亮说：“我一直有个隐忧，就是那次尤子奇所拍到的东西可能是个关键，如果真有敌特接收，而敌方的读解能力比我们强……”望着机场上星星点点的各色灯标和朦胧机影，停下了脚步。

　　“那针尖大的窟窿也能透过斗大的风。”钟波达握拳砸了下一旁的树干。“现在至关重要的还有忻飞办公室里的物品，可能藏着重要信息。不知现在能封存吗？”“嗬，因为是民营企业，还要与林总沟通。好在那里已处于我们严密的监控下，什么东西都出不来。我马上就要去那里，你是搭我们的直升机回上海，还是送你回天门山？”“与你同行吧！我跟天门山那边通个电话。”钟波达按亮手机。

　　当晚十点多钟，在飘起的雨丝中，钟波达和马葛亮赶到了苏州河边的奇飞乐公司，林总是得到梦韵通报而获悉忻飞出事的，他比他们早到了一个多小时。他俩见到林总时，他正坐在前台一侧的沙发上，手托下巴，苦笑相对，就像到一家破产公司捡回点东西的投资者。

　　钟波达乘马葛亮和林总交谈时先进入了忻飞的办公套间，睹物思人，他感到胸口发闷。这里是忻飞研发冲刺阶段的“鏖战地”，卧室里床铺凌乱，桌子上留着吃剩的方便面纸碗、没吃完的辣椒酱瓶，看得出他研发紧张时也不分什么白天和黑夜，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但办公室里却是另一种景象:资料夹、几台电脑以及叫不出名的设备都摆放得井然有序，钟波达知道，会有专业人员把这些连同废纸篓都一一检查。而他最关心最惦念的是那本绿色笔记本，听梦韵提及过那是忻飞记录他研发心路的。可此时无论他怎么找，就是找不到!难道已给谁拿走了？！

　　手机响了，是梦韵的电话，急切的语气说她有重要事要找他，她已搭乘红眼航班到了虹桥机场，一个小时后可到电视台。

　　忻飞的那个绿本子被轻轻推到了钟波达的面前，梦韵乌亮的卷发上也粘着颗颗莹亮的雨滴，她脸上的水渍分辨不出是雨痕还是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