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老朋友相聚,茶桌上朋友聊到越南电影《青木瓜之味》,齐声称道:“灵的呀!”说起越南电影,我们这点年龄人的孩提时代,到电影院看的是讲述战争的黑白纪录片,天昏地暗硝烟弥漫。难得看一部所谓故事片,大约与战争挂连,从头到尾没看懂。
今日忽然想到当年著名画家陈逸飞年轻气盛,绘画艺术突飞猛进,他教学生画素描,首先讲到的是临摹越南画报上的人像照片,清一色黑白照片,层次分明,黑白灰三大关系交代正确。时光过去四十余年,回过头来想想陈逸飞真是艺术天才啊!其中的奥妙实属精到。
时过境迁,前几年偶然看到越南电影《青木瓜之味》,讲的是法国殖民时期的西贡普通一户家庭的情感故事。全剧从女主角梅从小到东家帮佣展开,没有撕心裂肺的悲情,从阴郁中让人看见慢慢愉悦的灿烂。把越南风情全部布置在逼仄小巷的普通人家中,把人情世故表现得淋漓尽致,人世间的爱被描写得入木三分。影片没有轰轰烈烈的大镜头,全部在房前屋后室内取镜,娓娓叙来。纯油画色彩般的镜头倒也让观众的情绪迅速融入片中。其实一部好的影片,有观众要看,实在成功了一大半。整个影片里所发生的事情,平凡生活的人们均会遇到,人性与爱。
剧情简约,陈情纯粹朴素。几个镜头使人难以忘怀:东家少奶奶由于种种因素,殷实家境走向没落,女佣梅不得不去新东家谋生。梅离开的那天上午,镜头直接指向少奶奶头埋在枕头里哭泣,那种不忍不舍中的万般无奈,痛并领悟着。到新东家后,梅选择用静静地无微不至的关怀,感动了身为古典音乐钢琴家的男主人,赢得久违的爱情。要说明的是,电影中所有对白都是温情的,不见大吵大闹,后半部的背景音乐全部古典钢琴名曲伴奏,艺术加艺术叫人信服。
女主角梅的一生喜怒哀乐,贯穿了人生的情感交织和无常时有的变幻。一切都会好的,这种信念支持一个小女孩从老东家到新东家的精神蜕变,那就是希望在人间。梅人生第一次切青木瓜开始,至过去许多年后,再次伸手去揣摩端详青木瓜圆圆珍珠般的种子时,梅的神情淡然与纯情,愉悦和幸福,那种人生历练后的种种滋味与原味一起涌向瘦弱身躯中那颗巨大的心胸里。人生就像青木瓜之味中的种子,那就是生命的延续,艺术青春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