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业负担是通病
中村修二是名奇才,他出生普通渔民家庭,上的大学也很普通,甚至都没有物理系,他几乎完全靠自学成才。在这段讲话中,他认为中日韩三国在教育制度上,有18世纪普鲁士教育体系的基因,即推崇老师讲、学生听的模式,并受到了东亚儒家和科举传统的影响,崇尚学历主义。在韩国,80%的司法机构公务员以及70%的知名集团总裁来自首尔大学、高丽大学和延世大学这三所大学的毕业生,韩国孩子几乎都要上补习班,2009年韩国补习班获利总额约73亿美元。
中村修二指出,复习时间所占比重过大,成为扼杀学生想象力、创造力的最重要因素。一份《中日韩美四国高中生权益状况比较研究报告》显示:78.3%的中国普通高中学生平时(不包括周末和节假日)每天在校学习时间在8小时以上,韩国为57.2%。
要让孩子能做梦
上海日本学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上海师范大学教授陈永明曾在日本求学、工作15年。对于中村修二的观点,陈永明颇为赞同。巧的是,1996年,他也曾邀请另一名日本诺贝尔奖得主江崎于铃奈来沪演讲。
陈永明说,江崎于铃奈有两段话令他印象深刻。“他说,在美国贝尔实验室,贴着这样一段话:偶尔偏离正轨钻进丛林,你会得到惊人的发现。”陈永明解读,传统教育都教导孩子“从小要做乖孩子”,殊不知,创新恰恰是一种积极的质疑和“破坏”,应该允许孩子“误入丛林”。江崎于铃奈还强调,人有两种思维,传统东亚教育太过强调属于白天的符合逻辑的思维,而忽略了属于黑夜的充满想象力的思维。“过多的辅导和复习,占据了孩子们做梦的时间,也让分数和成绩占领了孩子们的梦境。”陈永明说,诺奖得主的话让他思考良多,如果孩子从小没有梦,长大成人何谈追梦?何谈创新?
邻国教改可借鉴
虽然东亚各国教育体系存在相似的问题,陈永明认为,日本进行的教育改革,有可借鉴意义。在这个于1996年提出“科学技术创新立国”的国度,迄今已经诞生了25名诺贝尔奖得主,其中,绝大部分集中于自然科学领域的突破和发现。这与其科创氛围和教育体系不无关系。
“如果说传统日本文化崇尚的是集体主义,那么,日本在面向21世纪的教育改革中,则更强调张扬个性。”陈永明介绍,日本70%的大学是私立的,且名校多为私立,如果选择力拼名校,日本高中生课业负担确实很重。但是,在义务教育阶段,来自校内的压力则轻得多。陈永明的女儿从4岁起在日本接受教育,中学期间回到上海读了6年。预备班暑假,小姑娘带着厚厚一沓暑假作业回到日本和小学同学相聚,日本孩子惊讶于她有这么多的作业。陈永明记得,女儿在日本读小学时,有一年全部的“暑假作业”就是种一棵植物。开学时,孩子们上交“作业”,有的呈现旅行日记,有的展出连续5年观察星空的报告。
“日本中小学强调跨学科融合的教育,而并非单科教育,非常重视对实践能力的培养。”陈永明认为,正是受到这样的理念引领,孩子们才能从青少年时期发现兴趣,找到学习的动力,将潜能最大化。
本报记者 陆梓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