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游东方——周韶华艺术大展”将于9月7日在中华艺术宫开幕,这是艺术家周韶华首次在上海开个展,很多参展作品都是他近期新作,甚至在筹备展览期间仍有新作品加入。
周韶华是中国艺术气势派的开宗创派者与理论建树者,在艺术界享有崇高的地位。此次周韶华艺术大展,不仅是一次新作的亮相,不仅是一次全面的回顾,而是一场由其各个时段代表作围拢起来的艺术发展历程。展览主体部分包括《梦溯仰韶》、《荆楚狂歌》、《汉唐雄风》、《江山多娇》四个系列,在回廊的展示空间中,还以“军旅生涯”、“艺术苦旅”、“新潮激荡”、“风云再起”、“在新世纪”为叙事主脉,铺陈展览的文献部分。横向部分以四个系列作品的并置着力表达周韶华多年来持之以恒的艺术观念;纵向部分则以编年史的方式梳理了周韶华的艺术人生。
胸臆之间有宇宙
你的水彩作品向来给观者一种浪漫的感觉。周韶华:我的家乡在山东最东端,三面环海,是半岛中的半岛。小时候我特别受大海的影响。晚上睡觉可以听到大海的声音,早上一出门眼前就是大海。从海边望去,倒映的天空也是如此广阔,看得久了,人的心里会少很多狭隘的东西。世界上最广阔的就是海洋了,而比海洋更开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大的是人的思想。大海对心灵的培养是浩淼无际的。
我1949年来到湖北,之后大半生都是在湖北度过。湖北古代是汪洋巨泽,那时候洞庭湖和云梦泽连成一片,南方的先祖们选择巢居,脚下是水,头顶是天,同样也是漫无边际的。这种壮阔的景象赋予楚人瑰丽开阔的思维和奇诡浪漫的想象。你看,屈原的《离骚》以及楚辞中许多篇目,都不是以一个具体的实物为对象,很多时候都在追问天地,那种追问也是非常自由、浪漫的。
我们常常可以感悟到你作品中的气势。周韶华:齐鲁文化分为两种,姜子牙、管仲等算一派,孔孟等儒家算一派。齐鲁文化中有一种阳刚之美,正如孟子所说: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所以山东出武林豪杰,讲义气、讲仁义,这就是植根于齐鲁文化之中的。我后来追溯黄河、寻根长江,黄河严肃的中原文化,和长江浪漫的楚文化,都对我影响很大。
当年我到西部去追寻长江之源,画长江。到了三江之源我就在想,既然已经到了喜马拉雅山脉的脚下,为什么不登上去,站在世界海拔最高的山脉看我们这个地球呢?所以我一鼓作气登到了海拔6000米的珠峰大本营。在那里感受地球,我的视野更加开阔了。视角受到思维的支配,如果胸臆之间没有广大的宇宙,关注点只是停留在一草一木上,那就不能从一个整体来观照我们的世界,无法把非常复杂的东西整合起来成为一个系统。所以在我的艺术理念之中,思想向宇宙延伸。
突破,痛并快乐着
后来你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艺术语言的呢?周韶华:当我一个系列一个系列画下来的时候,新的问题就出现了。对我而言,中国画的语言要找到突破。传统中国画的创作,离不开毛笔、宣纸,这样的素材用了几千年,画家如何以自己独特的艺术语言和形式系统,在这几千年立足呢?
我在一些工厂进行采风,但是效果不太明显,找不到什么感觉。后来我就去了大西部,在准格尔盆地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油田钢架,巨大的铁臂直伸天空,那时我豁然开朗。那是一种顶天立地的线条,由线条放大构成块面,那样的线条甚至穿越天地,穿透宇宙。我从那些线条里面得到灵感,画出了一批征服大漠的系列作品,在艺术语言上就彻底与过去分开了,我获得了新的艺术语言形式。
在创作中存在困惑吗?
周韶华:也不是困惑,而是有些东西一下子达不到所需要的条件。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就会处于痛并快乐着的状态之中。
创作之余的休息时间你怎么度过?
周韶华:年纪大了,睡觉时间长了身体也不舒服。我就一天分成好几次休息。比如晚上吃完晚饭会犯困,我就睡一个多小时,到了八点多钟醒来,精神正好,就投入创作。每天我算算总的睡眠时间,差不多7小时,够了。我现在就是担心时间不够用。过年过节的时候,我孩子建议全家人一起去泡温泉,我说不去,没时间。有时候参加活动,中午别人请吃饭,我也不去,要孩子代劳,我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