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电脑,鼓捣原先的储存,发现了一段文字,名为“读《前辈》”:“商羊是剧界聪慧之人,她用剧的形制描写人间。这回她写了洪伟成,写得真好。对洪伟成,我一直青眼有加。因为在看他的时候,我会感到自己很可爱。我和他同是商羊所说的那辈人,可以沉醉到死的那辈人。生命不枉的主题,灵魂不怯的纯正,沸腾的男儿血,还有永远凝固在心灵深处的那一丁点儿的理想和完美主义。我们一辈人用青春和决心,把这些一一换到和竭力去坚守了。我们曾经荒唐,也未免玩世,可心底的泪,总在提醒我们正义和崇高。一条鸿沟隔着两辈人。我们花去了说不清的岁月和深情,腼腆和笔直地站在了那一边。我们不悔,我们无从悔起。”文中说“感到自己很可爱”一句,是因为洪和我都是高度近视,看到他的举止,就明白自己是怎样了。之后我因为开了白内障而新生,可惜他依然在黑暗中摸索。
因为这段文字,想到了自己的读书经历,感觉对自己很抱歉。认真读过的书,委实不多。有本《牛虻》,是从头读到底的。被一张悲剧的脸,震撼了很彻底。爱情原是这样,生活原是这样,人生的苦难原是这样可以让人心甘。还有就是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这是一本大书。这本薄薄的大书,讲述了一个男人所能经历的有价值的毁灭。海明威之后自杀了。他只能这样,因为他再也写不出《老人与海》那样的文字了。写不出这样的好文字了,为文字活着的海明威,还有什么热情和执著活在这个世界上?还在读的是《太平广记》。这是一本读不完的书,这么多的篇幅,讲这么多的奇迹和珍闻,而且讲得淡定和安详。因此想起了黄永玉说过的他家乡人摆的龙门阵。黄永玉说,他家乡人摆的龙门阵,是把真实的事和自己的想象混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讲出来。《太平广记》也是龙门阵吧?我一边读一边这样想。
最近有位小朋友推荐我读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于是网购了一套。这是一本怎样的书啊?读了没几页,手心出汗,蓦然悬起了一颗少年时曾有的英雄心。这书捡到了许多出奇的人,找到了许多陌生的空间,南派三叔拽住了自己的头发,真的离开了地面。一口气看了两本,感觉自己胆子大起来了,平生所有可能的担惊受怕,从此都不在话下了。那个小朋友又说了,得把这书读完,因为它是一个大故事。我相信他的话,渐渐读下去。
最后要说,所有的书里,最不敢读的是自己写的书。一是怕自己校对疏忽,会有错字和错处在那里对我挤眼。二是纠结这样的书是不是对得起出钱买它的读书人。读书人是写书人的衣食父母。对于他们,我一直怀有感激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