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这一字,我一直弄不清也搞不懂,却一直伴随着。如所藏的好些书画都在有意无意间得到,有好些也在无意中失去,想来这便是吧。这半生之中,对我来说总是那样的糊涂和随意,从不刻意地去追求什么,自认为认认真真地对待生活和热忱地对待身边的人,做事只要对得起良心,这样就够了。我是这样做了。扪心自问好像总是得到的多失去的少,由于得到的多便总会想起身边的人。特别是对我有帮助的人,时常也会梦到他们。想起那些美好的时光,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聆听长者对生活的认识度,醒时愿他们一切好。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有缘结识了一位老画家王青之先生,有幸聆听他对书画这门艺术的认识,但不幸的是那时他老人家的眼睛已到了几乎看不见的时候,他很善于绘画,对中国画的笔墨精髓掌握得极为精妙,他师从吴湖帆先生,一手山水与其老师极为相似,到了几可乱真,可惜缺少自己的风格,他却不悔。一日我问起老先生,王青之先生好得意和我叙说,他很小的时候就崇拜吴湖帆先生,后有缘成了先生的关门弟子。他认为吴湖帆的山水几百年才会出现一个,其传统的笔墨和现代的意识是世人不可比的,能学到其七八成的功夫就能画得游刃有余。如一个人没有很好的笔墨功夫,那怎么去谈风格与创新,这是一种可笑的谬认,只能有扎实的文学基础和笔墨功夫,创新和风格就会随笔而出。如吴湖帆先生的一幅原子弹爆炸,让世人眼睛一亮。这就叫创新,才是真正的风格。由于王青之老先生有这种想法的存在,必有束缚。
一日报上看到王青之先生去世了,我便和当时还健在的孔伯容先生谈起了王青之先生,孔伯容与其为同门,夸其画得很好,可惜了。我说其生前曾赠我两幅画,一幅水墨不及题款,孔先生说为我补之,题曰:“青之砚兄旧作不及题款,观其墨色苍劲、秀润兼而有之,逸品也。仁樑弟宜宝藏之。己亥夏孔伯容。”
今观二人早早离我们而去,给我留下的却是一种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