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两琴,一古琴,一钢琴。古琴乃自己从浙江邮购而来,钢琴因朋友远洋出国寄放于此。
古琴先来,置了一古色古香之琴桌于休闲厅前。它的对面,本是一青花瓷缸,三两小鱼,几点水草,倒也匹配。钢琴后到,无处可放,只有将鱼缸移至阳台,钢琴便与古琴终日对面晤谈。
钢琴上安放着木雕和相框;而古琴桌上有一古旧小花瓶,生着一丛细白的干花,近旁是一沓稍显散乱的古琴谱。仿佛是两个世界,各不相干。
钢琴没来时,古琴卧于琴桌上,安静而安详,像一本线装古书,随手翻翻,似乎也有清雅敦厚的气息扑面而来。即便家里来了客人,也少有人去惊扰它,仿佛面对一仙风道骨的智者,仰慕却很难立马亲近。
钢琴来了之后,家里便如同来了一位“明星”级的人物,它是如此引人注目,任何人来到家里似乎都可以与它“握手言欢”。兴奋躁动间,很快便鼓捣出高亢富丽的乐音,伴着热闹的歌声,与不动声色的古琴形成鲜明的反差。
钢琴是属于白天的,就像它的琴声,明亮、高亢、繁复而缤纷。它丝毫不畏惧白天的喧嚣、庞杂,电视吵着,人声闹着,它自顾自地“大珠小珠落玉盘”,在那些吵吵闹闹的杂声中自得其乐。
而古琴是属于黑夜的,就像它的琴声,安静、朴素、柔细而纯粹。它不愿与白天的喧嚣为伍,吟揉抹挑之间,似乎很难承载哪怕是些微的杂乱。只有在喧嚣褪去的夜里,纯粹的夜里,从指尖流出的那幽幽的琴音,才能将我内心的杂尘一点一点扫去。它在夜里漫步,踏着简古的节奏……
,相安无事。钢琴黑白两键,却跳跃多变而音色繁复;古琴七弦,简古自然,以不变应万变。钢琴,让白天热情而跃动;古琴,让黑夜心平而气和。一音一世界。更爱夜里的静谧安详,一指下去,余音清冽,不绝如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