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女儿来电说,托儿所老师来电话说孩子病了,发热很高,要接回去看病。女儿工作走不开,孩子爸又在外地出差,所以请我们帮忙带孩子去医院就诊。
听到这消息,我心里一急,头上就开始冒汗。揣着不安的心情与老伴急忙接出孩子,赶往儿童医院。
预诊处护士用测量仪在孩子的耳窝里一转,报出的体温是39.6℃,她指着外面说快到隔壁房子挂急诊。老伴抱过孩子,快步跑去急诊处挂号,只见有二十余人在排队。孩子高热最怕烧坏,那可能害了孩子的一辈子啊!孩子的脸颊通红,贴着额头试一试,滚烫滚烫的。孩子搂着老伴的脖子又哭又闹,鼻涕像线粉一般流出来。我心急火燎,但心急没用,别人不也是抱着孩子在挂急诊吗?
老伴怪我:“要是你早点来站队就好了!”可我哪里会有这样的先见之明呢?过了二十多分钟总算挂到了号,编号已是300开外,与电子显示屏上的公示号码数一比,前面还有七十多人,而现场只有两个诊室两位医生。这又让我一急,急汗沁出,棉毛衫、衬衫、毛背心和毛衣全部湿漉漉的。然而着急又有什么用呢?只好排队一个个轮过来。爱因斯坦说时间有相对性,我们眼巴巴地等着,觉得时间像蜗牛在爬,真是相对太慢了!
或许是人太多了,原来两个诊室又增开了一个,两个医生变成了三个医生,轮的速度快了些。不过,仍然让我们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终于轮到我们了。医生一边为孩子听胸音、看咽喉,一边听我们陈述、写病历、拨弄电脑,很快开出了单子。要付费配药,验血和胸透。好在女儿已经赶来正在付费处站队。付费后就去验血、胸透,看报告还要等些时间。我又着急了,就问女儿,医生怎么不给孩子先吃退烧药呢?女儿说,现在的退热药都塞在肛门里,刚才去厕所已经给他放进去了。听到这里,我才算心头一宽。
等到拿了验血报告和胸透结果,再去医生那里复诊开出吊针方子付费取药。然后上到二楼的打针间,再次排队把药送进去,领出一个号牌,等着叫号,前面又有七十余人。等到孩子打完吊针,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9点了。老伴直叫累,我更是两腰酸得不行,后来吃了三四天中药才有所缓和。而孩子的病直到打了5天的吊针后才好转。
回顾这次带孩子看病的经历,不免怨气满腹。挂号排队经历已经让人心情焦灼,而打吊针更增添烦恼。打吊针的地方近二百平方米,放着一百多张小床,此外还有几十张椅子。小床像原来的火车卧铺那样紧挨着,一个孩子总有二三个大人陪着照料,窄窄的间隔都插满了人,堪比春运的火车。护士们来往照看,也是忙得跑步才顾得上来。
如今这个城市什么地方都挤,什么地方都人过多,人们像鲶鱼般地生活着。这是什么原因呢?不由让我想起当年企业的情形。上级要求增产,结果是工人多了,产量高了,但是企业的食堂更挤了,更衣箱都挤进了车间,洗澡间里人像插蜡烛一样洗浴,连蓄污池也是三天二头地往外冒……
过度的扩张导致过度的拥挤。我真希望过去企业里发生的毛病今天不要重演,尤其希望儿童的就医环境能得到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