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2: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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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9月20日 星期五 放大 缩小 默认   
爱了 散了
曹可凡
  曹可凡

  王菲:这一世夫妻缘尽至此,我还好,你也保重!李亚鹏:我要的是一个家庭,你却注定是一个传奇。怀念十年中所有美好时光,爱你如初。很遗憾,放手——是唯一所能为你做的。希望你现在是快乐的,我的高中女生!

  两段碎片化的文字再次将李亚鹏推向风口浪尖。

  在众人眼里,李亚鹏从来就是一个“花心大少”,永远没有停过追逐爱的脚步。

  其实,在我看来,亚鹏为人和善,个性中庸,处事细腻,易于沟通,只是方正,不愿藏着掖着的秉性,每每令他陷入舆论风暴中心。那时看到他在《艺术人生》里承认与周迅的恋情,并说对她有一种宽容和承受;而周迅也公开宣称,“亚鹏满足了我所有对男人的幻想”,心里便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因为,公众人物对爱情的高调注定是一剂毒药。后来,事情的发展果真按此逻辑进行。我曾就此分别询问过亚鹏与周迅,所得答案几近相同:个性使然。“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哪段恋情有问题,每次都是百分之百投入,却总是天不遂人愿,我也没办法。也许在别人眼里很幼稚,但我生性不愿撒谎,不允许心里有丁点不明媚的地方,有爱就要大声说出来,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毫不顾惜。”亚鹏说。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正是因为这种澄澈透明的性格,亚鹏才有足够的胆识与勇气赢得女神的芳心。人们或许可以用阴谋论揣度亚鹏的动机,更有人讥讽“王菲是爱情傻瓜,即使飞蛾扑火也义无反顾”,但事实上,他俩的交往简单而又直接,甚至根本不存在谁追谁的问题,仅仅四目相对,就觉得彼此心里已经认定,其间几乎连话也没怎么说。正如亚鹏在一首小诗中所说的那样:“看到你的样子我就笑了,还想要什么呢?幸福还是糖?”

  这场轰轰烈烈的恋情搅动一池春水。一时间,明枪暗箭纷纷向亚鹏袭来。但是,令亚鹏措手不及的是,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悄来临。王菲怀孕五个月时,产前检查发现胎儿唇线模糊,也就是说孩子未来可能有唇裂腭裂等发育畸形。亚鹏母亲是儿科大夫,他自然明白其严重性,而冰雪聪明如王菲者又怎会颟顸无知?那日,屋里弥漫着紧张的情绪,憋了好一会儿,王菲率先开口:“万一孩子有问题,你难道不想要了吗?”亚鹏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要把孩子抚养成人!”前后仅仅一分钟,夫妻俩便做了决定。此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就此进行任何交流。妻子生产时,亚鹏为躲避媒体,打扮成医生模样,穿过密密匝匝的人群,来到监护室。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骨血。只见嫣儿静静地躺着,不哭也不闹,皮肤光滑,一点皱纹都没有,根本不像新生儿,而且很爱笑。或许是嘴唇裂开的缘故,在父亲眼里,女儿的嘴咧得特别大,好像笑得比普通人还要灿烂。亚鹏凑近嫣儿,喃喃地说:“女儿,相信爸爸,你一定会没事的。”这番话让一边站立的医生护士哭得稀里哗啦。

  女儿刚出生时,亚鹏千方百计隐瞒其真相。亲戚朋友前来探视,他们一概婉拒。就连家里的保姆,除月嫂外,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亚鹏心里明白,一味逃避躲藏,必将给孩子和家庭带来更多心理阴影,只有敢于面对,方能走出生活怪圈。某日,亚鹏无意地在一张纸上写下这么几句话:“上帝给了你这个伤痕,我要让这个伤痕成为你的荣耀,上帝的荣耀就是我的荣耀”。那一刻,他突然解脱了。他在博文中感谢周围所有关心他们的朋友,同时也对当时刻意隐瞒女儿病情表达歉意。最后,他说:“南美有一个传说,唇裂婴儿是降临到这个世界的神。国内如同嫣儿之‘神’者每年数十万之众。嫣儿在美国所接受的矫正术在国内尚属空白,我们已联络美国医院及国内医疗机构,准备和几个朋友一起捐助一个慈善基金,来帮助这些神灵。希望善良的人们多予支持,希望善在你我之间流动,希望善让这个世界更可爱。”文章草成后,王菲花了近两个小时亲自坐在电脑前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出来。博文发送后,他们便带着童童外出逛街。亚鹏挺直了腰杆,把童童放在背兜里边,王菲脸冲外,两人还对视了一秒钟,顿时有如释重负、如沐春风的感觉。很多年过去了,依然清晰记得亚鹏细述往事时,脸上所洋溢的幸福微笑。

  的确,就我所见,亚鹏十年来一直用心经营这段感情。王菲为人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亚鹏则圆融、谦冲,少有疾言厉色之时,擅于调和鼎鼐,消弭各种矛盾与隔阂。没有深切的爱很难做到这一点。前年王菲来沪开演唱会,亚鹏盛邀我和太太前往观赏。他就坐在我旁边,从头到尾,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那些歌他早已耳熟能详,却仿佛第一次聆听那般倾情投入,令人唏嘘。那天音乐会尾声,现场播放王菲所唱《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写此短文时,耳畔仍不时回想起那悠扬空灵的歌声。

  虽然爱了,散了,但亚鹏与王菲想必懂得如何透过心量广大的通达智慧,找到超脱世俗困苦的根本途径。祝福他们各自在未来的旅途中寻找到新的生命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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