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 范生福、范思田
我父亲从农村到上海,在十六铺码头当脚夫。每天一根杠棒和别人合扛一袋袋棉花,一前一后走抖动摇摆的“跳板”,把“货色”掼到舢板船上。工头发给你一根竹签,一天下来,几根竹签换十多个铜板,到码头旁小马路边的小饭摊吃饭。铜钱有限,每顿三碗白饭,一碗黄豆汤。别的小菜价钿大,碰也不敢碰。只用鼻头闻闻香味解馋。有时候,货多,自己多用力气,也多赚钱,就吃得好一些。黄豆汤里加几根肉丝,汤喝完,肉丝放在嘴里嚼,舍不得咽下去,让鲜味在嘴里一直留到睡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