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份特殊的“红枣情结”。每到新枣上市的季节,看着红红的枣子,闻着枣子的香甜,我的思绪就不禁飞到50多年前,我在瓜果之城——兰州近郊枣树林里拾枣的情景……
那时,我在一家大型机床厂机修车间当学徒工。工厂座落在近郊区,四周是一片望不到边看不到头的枣树林。金秋十月,四处飘香,树上挂满了红红的枣子,枣农们便开始紧张地收摘起来。
那时,枣农们釆用原始的方法收枣:在枣树下铺上芦苇席、旧被单和麻袋片,然后用长长的竹竿敲打枣树,或是二三个人一起用力摇晃枣树,红枣便如下雨般哗啦哗啦地落下来。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收红枣,怎么能收得干净呢?枣树上还残留着不少枣子,这真是给我们的天赐良机!
一天,我和四个好朋友下了早班,便扛着竹竿,拿着布袋,兴冲冲地走进枣树林。我们作了分工:四个人上树摘枣、打枣,一个人在地上拾枣。我们几个人都是在农村长大的,从小练成了爬树的本领,嗖嗖的几下就爬上了枣树,站在树杈上,手够得到的红枣就摘下来放在口袋里。树梢上的红枣,人上不去,手够不着,就用竹竿敲打下来,下面的人再一颗颗地拾起来。
也许是留在树上的红枣营养足长得大,又长得牢,不容易被打下来,所以,我们摘到的红枣个个又大又圆,弹眼落睛,不要说食用,就是看看样子、闻闻香味,也是美得不得了。一个下午下来,拾了大半袋红枣,少说也有20多斤。我们有说有笑,边走边吃,凯旋而归。待回到宿舍里,我们都已吃得饱饱的,还不时打着饱嗝呢。
尝到了甜头,我们又先后10多天利用工余时间去拾枣。就近的枣树林拾光了,就远征到偏僻的地方去拾枣。拾来的红枣一时吃不了,就摊放在宿舍里存放起来。兰州的气候特别干燥,红枣摊在双层床上面,没几天就风干了。
那时,正是我国三年最困难的一段时间,我们几个都是十八九岁的小青年,正是要吃、能吃的时候。拾红枣充饥,实在算是一个“妙法”。由于营养不良,有不少人都得了浮肿病,而我们几个拾红枣吃的人都没有得病,显然,这是得益于红枣的营养。红枣帮了我,而这段有趣的经历也令我难以忘怀,一再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