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放”一词确实是久违了,几十年它可是个热词。除了牛鬼蛇神被赶到农村称监督劳动,其他“非转农”一律称下放。我就是那时下放到山村的知青。在小山村里下放的除了上海知青,还有县城新华书店的营业员老朱,还有挈妇将雏的城镇居民老杨。
出身好的知青一个个上调了,剩下的既苦恼又无奈,不免说几句怪话。洗脸毛巾用旧了按例改洗脚,不知是谁起了个头,拟人化地称之为“下放”。从洗脸到汏脚不就像从城里下放到农村吗?这话还蛮传神的!我们常互相苦中作乐地打趣:“你这破毛巾还不下放?”“再坚持几天吧,一旦下放就不能上调了。”若是上纲上线,这牢骚明显有严重的政治错误,对农民更是一种轻侮。还好,知青班没出告密者,老表也体谅我们,一直没因此惹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