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搬运鞋子

　　依照约定，常若雨在下午2点钟出现在松江九亭的一栋联体别墅前。应声开门的，不但有方亮的朋友杜荣生，还有特地把自己的网店甩在一边，等候她到来的方亮。

　　看到常若雨，方亮的眼睛一亮。只见常若雨虽然穿着牛仔裤和牛仔衣，却在腰间恰到好处地绑了一根银色金属的腰带，清爽又不失女性的柔美。“若雨，看到你的这身打扮，我就知道春天已经来了。”方亮咧着大嘴说。

　　常若雨嫣然一笑，目光落到站在方亮旁边的一个30多岁的男人的身上，他高高的个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挺文气的，倒看不出以前还是个生意人。

　　见常若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朋友，方亮的心中划过一丝酸溜溜的东西，但仅是一闪而过，他又咧着大嘴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哥们杜荣生。这房子已经出售了，下个月就交房，交完房，他就要移民去澳洲了。”“是家里有亲戚在澳洲吗？”“是啊，他姐姐在澳洲，所以这次全家移民。”

　　常若雨不知道这全家指的是杜荣生跟父母还是跟妻儿，但她没好意思再问下去，只说了句，“谢谢你把鞋子送给我。”“没事，我跟方亮是老朋友了，我跟他经常互相帮助的，这些都是小事，如果你们不要，我就要卖给收破烂的了，那多可惜。现在废物利用，也算是你们帮了我一个忙。”杜荣生笑着说。同样是笑着说话，为什么他的笑这么好看，而方亮的笑那么难看。常若雨心想。

　　“我们去搬鞋子吧，”方亮边熟门熟路地向车库走去边说，“待会杜荣生把他的面包车借给我们。”“那太谢谢了。”常若雨再次向杜荣生表示感谢。

　　“呵呵，别谢我，要谢就谢方亮吧，其实这辆车我已经卖给他了，但我这几天事情多，还要再用一用，所以说起来应该是我借他的车。”“啊，方亮，那你现在也算是有车一族了。”常若雨调侃道。“你别讽刺我了，我是老驾驶员了。只是觉得用车的地方太少，就把车卖了。现在杜荣生要处理他的车，我是朋友帮忙才接下来的。”

　　三人说笑着就来到了车库，虽早有思想准备，知道是1000多双鞋，但乍一看到那几大箱子的鞋，常若雨还是吃了一惊。再走近一点去细看，一股扑鼻而来的六六粉的味道呛得她打了个大喷嚏。

　　“车库潮湿，怕鞋子发霉，就用了六六粉。”杜荣生解释道。“伙计。”方亮拿起一双鞋来，“可是鞋子还是发霉了呀。”“有次车库进水，把鞋子淹了，有一些是发霉了，但大多数是好的，你们挑一下吧，发霉的就扔掉。”“箱子又深又大，这怎么挑啊？我还要赶回去发货呢。”

　　见方亮为难，杜荣生的脸上也现出了尴尬之色，常若雨马上当机立断地说，“别挑了，都装车吧，我回去后慢慢整理。”

　　见常若雨这么有魄力，方亮心头翻腾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感受。没想到她这么能吃苦，而且有能力，有决断力。一方面他更不敢追求她了，另一方面渴求她的心情又更加迫切了。

　　当他们只把表面霉烂得比较厉害的一些鞋子扔掉，剩下的全部搬到车上，启程回家时，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天空上出现了晚霞。而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时节，车子堵在路上像是蜗牛在爬。

　　“哎呀。”常若雨急得坐立不安，“我们不该聊天的，早点出来的话现在都该到家了。”

　　“平时我们各忙各的，也没时间好好说过话，趁着堵车，我们好好聊聊吧。”对于这样的情景，方亮显得更为乐意。

　　“你不是还要赶着回去发货吗？怎么还这么笃定？”“一天不发货也死不了。每天忙着挣些小钱，也不知道人生的目标是什么，也该享受一下了。”

　　常若雨见他竟然把堵车当成享受，心里有股说不出的苦涩感。

　　车子里六六粉的味道越来越重了，常若雨把车窗开到最大，“你把你那边的窗子也打开，不然我们要中毒了。”

　　车窗全部打开后，早春清冽的空气抚摩着常若雨的肌肤，她感到舒爽异常，“谢谢你啊，方亮，等鞋子卖了我请你吃饭。”

　　“跟我还客气。如果你愿意，吃饭就免了，赏光出来我请你看场电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