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场合常用英文进行国别排序,而离中国“最近”的国家往往是智利。中国海军学员张帅曾在智利深造十个月,在他眼里,智利确实“和中国在一起”,很亲!很近!
校园底蕴深厚
我(张帅)留学的智利海军学校位于海滨城市瓦尔帕莱索,这座被称为“天堂谷”的城市依山而建,城内建筑、街道依然遗留着西班牙殖民时期的痕迹,每家每户都把房子涂满颜色,还有各种艺术涂鸦。前来迎接的校方四年级大队长告诉我:“有时候,涂鸦把单调的生活变得激情起来,所以居民们乐意给自家涂鸦,让城市也充满活力。”
不同于色彩丰富的城市,智利海军学校显得古典优雅,近两百年的建校史上,仅换过一次校区,古老的建筑,粗壮的大树,让校园里充满厚重感。学校全名为“智利阿图罗·普拉特海军学校”,名字源于该国海军英雄普拉特,他在1879年伊基克海战中指挥护卫舰“埃斯梅拉达”号以弱击强,截击秘鲁海军铁甲舰“胡阿斯卡”号,最后与舰同沉,其校训“祖国和荣誉、效率和纪律”就和这位普拉特舰长的事迹有关。学校负责培养智利海军初级军官,课程为四年制,仅招收应届高中毕业生,没有从部队考学提干的学员。在校学员并不多,大约只有340多名,入学的新学员在完成并通过第一年的学习和训练考核之后,将从四个大方向中选择自己的职业方向,即海军指挥军官及工程师、海军陆战队、海军后勤补给军官及海岸警备队军官。
智利海军坚信,部队战斗力取决于其成员的道德启蒙和知识。因此,学校课程既包括普通大学的课程,也包括海军特色课程及训练。各方向的专业课程相对基础,主要培养学员的综合素质及能力。四年学习考核合格后毕业,授予学士学位,成为海军军官,少尉军衔。第五年在风帆训练舰“埃斯梅拉达”号上环球航海实习,之后分配到不同基层单位工作。
同学情谊深厚
初到智利时,由于语言差异,我和智利同学只能用英语交流,但并不影响我们的友谊。渐渐熟悉后,他们邀请我去家里住宿,这是很高的礼遇。有时,我们会来一场烧烤,有时会去同学哥哥开的酒吧畅谈,有时会去看一场极富南美风情的乐队表演……我经常会每个周末去不同的同学家住宿,有的同学很直接,“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同时,为了让更多智利同学了解中国,我多次在学校汇报演讲。有一次,恰逢中秋节,我给同学讲了中秋节的由来及中国人的庆祝方式,他们听得津津有味,结束后,一个同学找到我,让我听听他的“嫦娥”发音是否准确。为了更好地介绍中国文化,我和当地一家中餐馆老板商量请全班同学包饺子,老板很支持,免费提供场地。许多同学没吃过中国的饺子,于是我教给他们正确的饺子包法,怎样擀皮、怎样包好……他们学得很用心,过程中也充满欢乐,更增进了友谊。一个同学一边吃自己包的饺子,一边竖起大拇指,我知道那是对自己的肯定,也是对中国文化的肯定。
课堂慢节奏
智利海军学校上午的课时安排很紧凑,但课堂节奏却显得很慢,有时候,物理课只讲一道题,然后自己做一道题,课堂时间很充裕,这可能跟智利人生活节奏较慢有关吧。多数课堂都要求学生踊跃发言,分享观点,或对自己不清楚的内容提问。此外,教授会把学生分成几个小组做项目或课题,有时小组间题目相同,有时不同,每个小组要在课后讨论,分工协作,最后一起汇总。
有一堂国际关系与政治分析课,给我留下较深的印象,开学第一天,教授就规定每节课一名同学选择一个最新国际政治事件进行分析,要求提前查阅资料,总结判断并给出观点。教员只给了一个授课模版,然后让学员各自收集总结。为了能讲好,我提前查阅了很多资料,提出自己的观点,而且反复练习自己的西语发音,以免在讲台上因语言问题而受阻。
下午的安排较为丰富,一般是周一、周二体能训练,周三、周五体育课,周四下午是文化活动课,学员自行选择军乐队、话剧社、文学社等社团,以培养自己的能力。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体育课,为保证学员在需要时为学校争得荣誉,训练强度特别大。由于游泳基础较好,我选择了游泳课,并为此进行艰苦训练。赛前的训练周非常痛苦,就像进了专业队一样。一开始,我们会有800米自由泳的热身,然后是200米腿部打水训练,200米手臂划水训练,然后是十人一组的100米冲刺,分为三组,最后是400米的放松训练。“执着、坚毅,坚持,没有量的积累,就没有质的飞跃,”带队的奥兰多教练鼓励我们,“长此以往,必将脱颖而出”。
特殊的四年级
在学校,四年级作为最高年级的学长,享受着不同的“待遇”。校园里,一二三年级按规定需要戴帽子,而四年级学员则不需要,他们会被分配到不同班级,负责管理教导所带的队伍,而军官很少参与管理。值班的军官也很少对低年级讲评,一般都会集合四年级学员进行讲话,某些队伍出现问题,也直接会找相应的四年级负责人。四年级还需要对全校的公差勤务、执勤站岗负责,一二三年级不需要站岗,也不需要带队,全由四年级学员完成。所以,四年级的任务显得比较多。虽然是外军,但我也曾作为值班员进行带队,一开始我还有些紧张,但很快就适应了。
当然,四年级在履行义务的同时,也享受着自己专属的权利。每天早饭后,一二三年级需要直接带到教学区进行自习,而四年级则可以回寝室自习,或是在教学区学习,晚上也不必像一二三年级那样到教室自习。此外,到了周末,四年级的自由也会更多一点,这都是学弟们所羡慕的。
岗位频繁轮换
智利奉行军官任职轮换体制,每个岗位平均两三年就会调换军官,像海军学校历任校长任期不会超过三年,这样一来,几乎每名军官都有了丰富的任职经历。
学校里,我们学员队的干部全是来自基层部队的上尉,他们在校时间至多两年,一结束就回原单位工作。这就给在校学员不断带来基层部队的新思想、新要求,始终使学员培养更贴近基层要求。而学员队干部来自水面舰艇、潜艇、海军陆战队、后勤保障等单位,为不同方向的学员提供更有针对性的指导意见。
赴智利北部航海实习中,我们由副校长带队。实习结束,训练舰“阿喀琉斯”号舰长离任,由副校长接任,结果在返航中,全舰工作均由副校长指挥,这种流动性保证了海军军官即便在战时有所损失也能迅速补充。这种轮换并非限于军官,士官也是如此,这样就不会让一个人总在偏远地区工作,或者另一个人总留在舒服的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