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的一天晚上,因酒后失言,在逃近10年的嫌疑人叶容无意中向女友透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随后两周内,叶容、汪建、汪新3名嫌疑人被抓获。至此,一桩10年前发生在普陀真如地区的抢劫案的6名嫌疑人全部归案。
然而,在审查过程中,办案人员发现,这桩抢劫案并不简单。从表面上看,是叶容等人在赌博过程中与被害人陈丰等发生纠纷,于是“恶向胆边生”,下手打劫。但实际上,这是一起事先经过详细预谋的抢劫案,在案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核心人物并非叶容,而是汪建。
汪建本是被害人陈丰的“连裆模子”,两人联手“出老千”,但最后汪建却倒戈相向,帮助叶容实施抢劫,上演一出赌桌上的“无间道”。
汪建为何“背叛”?他在法庭上为何全盘否认自己的罪行?叶容又是如何潜逃近10年?
近日,本报记者前往普陀区检察院作独家采访,听承办此案的薛检察官讲述这起“蹊跷”劫案的前因后果。
内应“倒戈” 设置陷阱
2001年8月的一天,叶容接到江苏老乡汪建的电话,汪让叶容去他家一次,说有重要事情商量。叶容以为又找他去赌博,心里有些不情愿。因为不久前,在汪建的介绍下,叶容认识了“赌友”陈丰、姜友等人,那一次在陈丰家,他输了2万多元。
虽然心里有疙瘩,但叶容还是带着亲戚叶彬、叶柏等人一起去了。在汪建家,他获知了一个惊人的内幕:原来,陈丰和汪建经常在赌桌上联合起来“出老千”,陈负责赌博操作,汪则负责替他找人,并充当看客,帮忙使诈。叶容那次之所以输掉2万多元,就是因为中了“圈套”。汪建还说,陈丰原本承诺他,赢了钱大家都有份,但却食言了,汪建没拿到一点好处。
这边,汪建气愤地说着自己“倒戈”的原因。那边,叶容等人也被愤怒冲昏了头,想着如何才能把输掉的“冤枉钱”讨回来。于是,汪建趁机做起了“动员”工作。他的主意是:让叶容假意再去和陈丰赌一把,自己则充当内应,一旦陈耍诈,立即给叶使眼色,叶趁机以此要挟,把赌桌上的钱抢到手。叶容一听,正合自己的心意,双方一拍即合。
棍棒威胁 劫取财物
根据叶容等人的供述,被害人陈丰那一方有4个人。为确保万无一失,汪建去买了根自来水管,切割成四五段,当作武器。2001年8月19日,叶容、叶彬、叶柏伙同汪新、赵刚5人,将铁棍藏在袖管里,从汪建家中出发。按照计划,汪建如往常一样,把叶容、叶彬带到陈丰位于真北路上的暂住地,其他3人则躲在楼外守候。
赌博开始一小时后,叶容又输钱了。此时,汪建朝他使了个眼色,叶容心领神会,立即拍案而起,大骂陈丰“出老千”,两拨人发生争执。一片混乱中,叶彬偷偷打开房门,叶柏、汪新、赵刚3人趁机手持铁棍冲进房间。顿时,局势从势均力敌变成一边倒。在叶容等人的殴打胁迫下,陈丰承认使诈,愿意赔钱。然而,赌桌上的现金只有6700元,离2万元的数额还差得远。陈丰提出,让妻子去银行取钱,但叶容怕她去找帮手,拒绝了。最后,陈丰等4人被迫交出4部手机、3枚金戒指、1根金手链,加上现金,总价值远超2万元。带着这些财物,叶容等5人逃离现场。
在整个抢劫过程中,汪建始终扮演着“受害者”的身份,甚至被叶容等人用铁棍“招呼”了一下。在叶容等人逃离后,汪建并没有跟着逃走,而是陪陈丰等人一起去派出所报案。报案时,他还故意把叶容的名字说错。由于陈丰对叶等人并不熟悉,不知道他们的姓名等基本情况,汪建提供的错误信息,给警方开展抓捕工作设置了障碍。
在逃10年 难逃法网
当时给抓捕工作带来不便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被害人陈丰聚众赌博,心中有鬼,并未积极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在报案之后就无法联系了。承办此案的普陀区检察院检察官薛明坚曾委托属地派出所多方联系陈丰,却始终未找到。实际上,就在2001年案发后不久,由于陈丰知道叶容和汪建是老乡,便去江苏省建湖县寻人,没想到还真给他找到了。此时,叶容手边还有一部手机没来得及销赃,便还给了陈丰,叶还承诺,一旦筹到钱,马上还给陈丰。陈丰同意了,没有将此事告知警方。
2002年、2003年,叶彬、叶柏、赵刚先后被抓,并因抢劫罪被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但叶容、汪建、汪新依然在逃。此时,叶容已化名为叶东,汪新也隐姓埋名。
2011年5月的一天,叶容喝了酒,糊里糊涂之间向同居女友透露了自己的“逃犯”身份。女友思前想后,去当地派出所报了案。面对民警,叶容主动供述了自己的真名,并一五一十交代了10年前的那起劫案。根据他的交代,两周之内,警方分别在闵行区沁春路和松江九亭抓获了汪建和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