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接到这样的电话，没说几句话，“你家老凡干啥呢？”说心里话，每每听到这句问话，我很反感。为什么？如若长辈或直系亲属，没什么说的，他们出于关心、牵挂，顺嘴问一句很正常。但如果是朋友、同事、股友麻友之类问这句话，第一反应很烦，第二反应讨厌。为什么？我总觉得很多时候无言以对，于是谎话连连。我实话实说：“喝酒呢！”对方会接着问：“有什么好事？”我只好打哈哈：“买彩票中了500万！”双方哈哈一笑进入正题。我如实说：“他在睡觉。”对方话立即跟进：“这么早睡？”我又得费一番口舌。如果我说他还没回来，对方立即警觉地问道：“怎么还没回来，有饭局还是有了红颜？”我会回答：“那个红颜忒袖珍，脖上系着口水布，屁股穿着开裆裤！”

　　为了至亲以外的人问“你家老凡干什么呢？”我准备了若干个答案：老凡剃头去了；老凡打酱油去了，老凡在小区门口跟一群煮妇聊天呢……

　　我知道那些发问的人没有一点恶意，只不过表示关系亲近一些，也多一份关心。然而，这种亲近、关心，于我而言实在反感，尤其是我往外地打长途，我的固话长途一分钟四毛钱。几句寒暄就要进去好几块钱。再者，我能感觉出来，老公每每听到善意的问候时常很烦。我不也是吗？有人给老公打电话，捎带“嫂子在忙啥？”“王莉怎么样？”我明知道这是客套话，心里在想：一腔废话！

　　因为自己烦，所以打电话格外注意。给亲朋熟人打电话，最多问上一句：“在哪呢？”“忙什么呢？”言外之意：说话方便吗？尽管没有怕别人听去的话。我特别注意从来不笼统地问令人尴尬的话题：“吃饭了吗（不分时间、习惯性用语）？” “身体怎么样（好像人家刚出院）？”“你家老X在干啥（远程监控）？”之类让人生厌的话题。

　　写到这里，我想起30年前单位一领导千会一律的开场白：大家同志们……

　　很多时候，一句习惯性的话语会给对方带来的反感，而我们自己却全然不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祥氏一样的老旧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