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我结束了基础训练,分到空军驻西南边疆最为艰苦的雷达站,开始担负战备任务。“一号班”是每名雷达操纵员的梦想,而我的愿望比谁都强烈,因为这意味着被认可为优秀的雷达操纵员,可以担负专机、特殊空情保障等重要任务。一部部雷达为航空兵等各部队以及民航安上了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在祖国上空筑起坚固的安全防线。
从宿舍到雷达阵地共200米距离,咫尺距离坡度竟然接近45度,高度差达到了50米。但是一旦进入一级战备,必须在短时间内到位。我每次都是冲上去,有时在倾盆大雨的夜里跑向战位,会一脚滑落从陡峭的山路上摔下来。“磕着碰着是常事,又没受多大的伤。”我爬起来再跑,每一次到位的时间总比规定的短。
一天深夜,二排雷达天线系统突然停转。天上,正有多架国际航班飞行。当技师对损坏部件进行抢修时,我和战友们快速跑上雷达阵地。“一二三,转!”人工拉着雷达天线转,转,转!整整一个通宵,战友们轮番上阵拉动天线以正常速度运转,直到雷达恢复正常,确保了空情测报万无一失。
雨季又到了,早早地,大雨就开始下了起来,一连好几个星期没停过。寂寞、无边的孤独让人觉得自己很无助,我突然想起一句名言:“如果一个人能够忍受孤独,他将幸福终身。”我开始学着战友的样子种了一株花生,拿出吃奶的劲来照顾它,看着它冒芽,长新叶,结果子!
深夜值晚班的我走出雷达方舱,仰望星空,一片灿烂。远处的月,弯成一条弧线。此刻,电话响了。电话是女朋友打来的:“看到星星了吗?看到月牙了吗?星空真好!有你真好!”这是我和女友每周五的习惯性约定——在爱的夜空下,彼此表达真情,释放遥远的思念。
我深知作为军嫂两地分居的痛苦,一直不愿意找女朋友。2005年回家探亲时,经家人介绍认识了宋婷。“我们在同一片星空下数星星,不是很浪漫吗?!”她的一句话深深地打动了我。从那以后思念便成了一种幸福!
她总是好奇地写信问我,当空军好神气啊,是不是经常听到战机的轰鸣声,跟飞行员们一起飞上蓝天?刚开始我不好意思说,同是空军,飞行员是天上的雄鹰,而我们却只能在山上保障战机,甚至我至今连机场也没去过。我所看到的战机只是雷达屏幕上一个个带着三维数据、不断闪烁的小光点。
“没有翅膀,我心飞翔。”慢慢地我想通了,给她回信道:“也许我永远无法像鹰那样飞上蓝天,但我是战机的眼睛。每一天,我的心都随战机飞翔!”
她打电话时问起了我在边疆高山上的生活,我没有回答,只是为她唱了一首歌“高山峻岭,云海苍苍……”此时的她一阵心酸,问我这么长时间如何在山上“熬”。“当心灵改变了,眼光再看高山时,便能发现不同寻常的美。”我回信说。夜间的星空灿烂自不必说,生活在云之上,总能早早地看日出。太阳喷薄而出,发出耀眼的光芒。冬天,所有的草、树枝都挂满了雪,令人胸怀顿时敞亮起来。
站立在高高的山峰,天蓝得醉人,遥望远处夕阳下的大山之美,我的心醉了,这是世界顶级的旅游风光,而我身在其中尽情体验,这是何等幸福啊!
十日谈
守卫边防线
运输途中遭遇“怪坡”,请看明日本栏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