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强离婚案,这看起来好像真的是一个大事件,一早就有同行在朋友圈做足了直播预告,各种案情回溯更是扑面而来。据说距离开庭一个小时,法院就不得不增派了30名左右的保安人员,并拉起警戒线维持现场秩序,但王宝强出现的那一瞬间,仍引起了巨大骚动,百余家媒体为了亲睹王宝强不顾安保人员阻拦冲破警戒线蜂拥而上,更有不少人因此不慎受伤。这规模阵仗,套用一句网络语言,吓死宝宝了。
另一方面,这实在只是一起非常普通的离婚官司。拿开“王宝强”三个字,无非是一个全心全意爱老婆爱孩子的男人情感被辜负,于是转而通过法律维护自己的权益。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开句不太得体的玩笑,都不够新鲜、不够狗血、不够资格放上《知音》杂志。尤其,目前只是一次庭前会议。
但是,几乎所有排得上号的门户网站或者新兴的直播平台都派出了几路人马,声势浩大。有平台6个小时前后方双路直播;有网站找来知名律师解读全案,还捎带分析了其他明星离婚案;有记者娓娓道来数月前独家采访马蓉的台前幕后,将两人关系抽丝剥茧摊开在阳光下……还有若干媒体兵强马壮,将以上一网打尽不说,还集齐了全国各地网友对王宝强的支持。
这让我下决心不再跟进这个“大新闻”。因为看起来,不少同行跟进这一出闹剧,为的只是“王宝强”三个字在时下带来的高点击和高流量。虽然我最初非常不善良地怀疑过王宝强是反复斟酌才选定了起诉的日子,甚至觉得他的新电影也该被划入漫长的“宣传计划”。但事情一步一步发酵至今,哪怕王宝强确实曾经希望通过媒体和网友的声音,在财产分割和子女抚养权的分配上,多为自己争取一些舆论的支持和实际的权益,但如此百余家媒体拥堵在法院门口等一次庭前会议,实在令人尴尬。或者更直白些讲,这些媒体不过是在等一个臆想中面容憔悴的,来出席自己离婚官司庭前会议的明星,然后换得迅速增长的流量和点击率。
想起来上一次朝阳法院门口如此人潮涌动,大概是李天一案;也想起来不久前乔任梁过世当晚那些荒诞的网络传言和在他家门口做起直播的美女主播。三桩事情,自然性质不同,但或许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部分媒体,还有些所谓的自媒体,对于所谓新闻热点的过度追踪。一旦发现这是一块肥肉,便顾不得这块肉是生是熟,也不顾吃相好看难看。反正,傍大款一样傍着话题中心的明星,就是点击率,就是广告,就是不菲的经济收益。
但也有人不为这样赢来的流量所动。比如几个月前,满屏喊着“宝宝不哭”,营销大战硝烟弥漫,但那家最擅长跟进热点新闻的避孕套公司却非常罕见的,没有发一张海报,讲一句是非。按理,如此剧情八卦的情感纠葛,最最适合一家计生用品企业了。但我想,他们有他们的原则。
如果说明星的身份让王宝强不得不赤裸裸地活在阳光下,不得不“家丑外扬”,那么至少我们不该再去大肆地炒作、消费这样一出家丑。据说,王宝强离婚案下个月将正式开庭审理,只愿届时朝阳法院门口不再发生大规模拥堵,不再发生伤人的意外。只但愿从王宝强新电影的制片发行部门,到新鲜时髦的直播平台,再到老牌门户网站,都能不屑于从一桩丑闻身上捞得利益。毕竟,这也没比丑闻本身好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