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偶然的小事,却引发了我的思绪。
十多年的一天,我去莘庄邮局寄封挂号信,正排着队,有位似大学生的青年来寄一本厚厚的书,收寄员卖给他一大张牛皮纸,是重磅的,叫他包好后再寄。这位老弟去桌上不知怎么捣鼓了好一阵,弄得高低不平歪斜不正,像只草蒲包。收寄员不予受理,要他重新整治。老弟捧着“蒲包”,不知所措,一脸尴尬。
我见此情状,觉得应当给予相助,我正巧这方面有“一技之长”。我从他手上接过“蒲包”,便三下五除二地包得整齐挺括,两角之间基本上包成直线,不亚于一只纸板盒。收寄员大加赞许,青年连连道谢,我心头隐约冒出了几分“价值感”。
我是上世纪四十年代进上海某商店学徒的,习惯上称之为“学生意”。当年做学徒时经常打烊夜晚忙里偷闲练包扎。所谓包扎乃是旧时某些行业站柜台店员的不可或缺的一招,过去无论顾客买多少东西,都必须包扎得妥妥帖帖,有模有样,这一招如果不练熟,当然站不上柜台的。
这包扎中还有许多“门道”。比如旧时商店用得较多的纱带,店员只需三个指头即可轻松把它弹断,有顾客以为不牢,用两手抓住使劲拉,然而不得断。
如今时代大大前进了,包扎这一招商店完全不用了,但那次在邮局让我做了一把秀,犹如当了一回“志愿者”,举手之劳收获了一个好心情,现在我还经常想起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