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才中学
北校
初三(6)班
夜晚,窗外静悄悄,深黑的幕布笼罩着整个城市,充满着神秘。入冬后,每个挑灯夜战题海的深夜,当我头脑发胀趴在书桌上小憩的片刻,总有一阵清脆的银铃声,似有似无地作响,如流水般准时又准确地流入我临街的窗口,特有的金属声在夜空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刚开始,我好奇着:“谁会在深夜摇响风铃?日复一日地不间断,到底代表了什么呢?”这风铃声在我心中回响,弄得我心痒痒。终于,在一个夜晚,当熟悉的声音再次拨动心弦时,我欣然起身,去一探究竟。
那风铃仿佛有穿透一切的力量,在冬夜清冽的空气中清晰地穿扬开。我加快脚步紧追着,生怕走失了忽隐忽现的铃声。匆匆走近一个弄堂,不远处,亮着一盏竹编的灯,“粥”的灯壳在黑夜里格外显眼,莫名就有了一股暖意。粥店,那也是声音的来源。走到跟前,一只暗黄的铜风铃高高地悬挂在小店的门沿上,正有客人离开,一位阿姨轻轻扯了扯铃铛的绳子,混着风声和粥铺上冒出的奶白色的雾气,清脆的声响源源流出。粥店中的阿姨抬眼看见匆匆赶来的我,眉眼弯弯地笑,问道:“妹妹要吃什么粥?”话语中夹杂着浓浓的上海口音。那神情,就像隔壁邻居阿姨一般亲切。我边坐下边看着这不足二十平米的店铺。店小但很简洁,深夜顾客倒不算少。不一会儿,我要的粥来了,是紫糯色的红豆莲子粥,莲子一颗颗白白嫩嫩地躺在烟青色瓷碗里,被暖暖地裹在粥里,若隐若现。胖糯的红豆和紫米乖巧玲珑地掺杂在莲子旁,红白相间。刚出炉的暖气肆无忌惮地往上蹿出模糊了我的视野,暖意徐徐注入我心窝。
我问阿姨店铺头上为什么悬挂着风铃,她看着锅里用时间静静熬着的粥,简单地回答道:“就想让这铃声代表我向顾客说感谢呀!”原来这只是一个信号,它将店家的感恩从铃声中带给那些老顾客,而我从铃声中想到的是粥的香糯,就像我们听见爆米花爆开时,就看见了那独具香气的象牙白色的花。“还因为这铃的声音不会吵醒熟睡的人,它只会唤来老顾客。”阿姨舀起一碗粥补充道。风铃仍只身挂在高处,每有顾客离去,它就清脆地欢唱,又静静地摇晃。粥暖暖甜甜,入人心。吃完粥,我在铃声中与阿姨道别,“阿姨,你家的粥非常好吃,谢谢!”阿姨回应的是和粥一样清甜温暖的微笑。
阿姨就这样忙碌在社会的角落,她很平凡,但她卖的粥和风铃,对吃粥的人来说,都是生活里的一部分。这样静静地存在着,也有它独有的美。
从此,每天夜里,窗外静悄悄,“叮铃叮铃……”铃声响起,我就会想起粥店阿姨温暖的微笑,那场美丽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