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生病的人”

　　朱阿姨是一名送奶员，做这份工作已经有10年的时间了。和很多送奶员为生活所迫不同的是，朱阿姨因为在常年的送奶员作中和居民们建立了很深的感情，才在退休后仍然坚持这份工作。

　　朱阿姨每天凌晨4点出发，此时头上还是满天星斗。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完车上的这些牛奶，需要在路线上花点心思。朱阿姨做多年的送奶员，目前这条线路是她用多年的经验摸索出来的。第一站是某新村，朱阿姨把车停在楼门前，在几种不同包装的牛奶中，迅速拿出一袋纯牛奶和一瓶酸奶，快速的跑上楼，走到奶箱前，开奶箱，放牛奶，锁奶箱，再跑到车前，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朱阿姨说，“送奶不是什么技术活，最重要的就是记住各种奶名和每个居民家的不同。”

　　“送奶最难的就是冬天。冬天的清晨又黑又冷，如果碰上下雪，路面滑，就更加难走。”朱阿姨回忆起又一年下暴雪，路面都是积雪，走路都打滑，“当时根本就不是走就是爬，但是想到定奶的居民，所以就坚持把奶送到订奶户家门口。”

　　送奶最怕什么？朱阿姨说最怕生病。“记得一次送奶当时骑着倒骑驴，当时车翻了把大脚趾头都给扎破，脚都流血了。”但是最后朱阿姨还是坚持把奶送到订奶户家门口，并在没有收到牛奶的居民家奶箱里留下字条，朱阿姨说定奶的人都是有急事的人，所以每天都要按时给他们送到，做人要有责任心。

　　上午6点半，朱阿姨把自己负责的订奶户全部送完了，问她累不累，她笑了笑，说早已习惯了，接着骑车消失在晨曦中。

　　“看不见的人”

　　2011年时，送奶员老陈和他的妻子曾经给居民们留下过深刻的印象，至今还有人不时地提起这对“送奶伉俪”。对牛奶消费者来说，老陈是一个“看不见的人”———人们已经习惯每天早上打开奶箱，看到头一天晚上放进去的空瓶，变成鲜奶。很少有人去想：送奶的人是什么模样，他有什么样的故事。

　　老陈很瘦小，骑在三轮车上，从背后看去只冒出头和两只肩膀。1999年，他从江苏连云港来上海当送奶员，一干就是12年。“半夜1点半就起来，全年不休，特别是过年过节。一天不送，顾客会投诉的。”老陈笑着说，“人家睡觉我上班，人家上班我睡觉。”

　　走进静悄悄的小区，老陈拎起小提篮，迅速分拣好一篮牛奶，来到一幢楼前，按密码开门、上电梯、选择楼层、抓上两件牛奶、电梯门开后脚步轻快地走到拐角、放到一户人家门口的牛奶箱里轻车熟路，回到电梯时，门还开着。

　　600多件牛奶，约400家订户，陈松年一个人送起来很吃力，于是妻子也来帮忙。两人2009年结婚以后就一起送牛奶，女儿当时10个月大。“宝宝太小，家里又没人带，只能带出来。”妻子用背篼把女儿背在胸前，“我宝宝很乖的，背着她骑电瓶车、跑上跑下，她都不哭不闹。”不过她也有烦恼：“晴天还好，要是下雨天，骑车还要穿雨衣，宝宝就只能罩在雨衣里面了。我隔一会儿就看看她，不能闷着了。她倒好，睡得很香。”

　　5点30分，天色泛白。比丈夫还瘦小的妻子拎着小提篮，从1楼爬到6楼，两三分钟一个来回。满头大汗，顾不上擦，马上骑车到下一个楼，“早上7点前必须送完，人家要喝的。”

　　快到6点，牛奶所剩不多，忽然乌云翻滚，骤降大雨。老陈光着膀子，骑上妻子的电瓶车继续送奶。妻子背着孩子，到屋檐下避着。

　　这对夫妻一个月挣4000多块钱，租住一间9平方米的小屋，努力每个月存下1000块钱。他们很满足：一家人在一起，有吃有住，就想多给女儿存点钱，“以后供她读书。”他们说着，掰了一小块西瓜送到女儿嘴里。小宝宝乐得咧开了嘴，夫妻俩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