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5: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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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1月14日 星期一 放大 缩小 默认   
像童话,像寓言
刘伟馨
  刘伟馨

  2012年不少榜单,美国《月升王国》和《南方的野兽》都被列入最佳电影中,《南方的野兽》还获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提名,其中,年仅9岁的小演员奎文赞妮·瓦利斯入围最佳女主角提名,成为奥斯卡历史上年龄最小的影后候选人。确实,它们都是有意思的电影,有一些相似之处,比如主角都是小孩,电影呈现一种似真似假的魔幻现实镜像,但假如恰巧你把它们放在一起观看,带来的绝对是完全不同的审美体验。两种不同风格形成的反差,在我看来,一部像童话,一部像寓言。

  《月升王国》的导演是韦斯·安德森,这位拍过《了不起的狐狸爸爸》《穿越大吉岭》的怪才,注定会让我们观赏到不一样的影像。两个12岁少男少女,居住在一个小岛上,岛上,老松枫木,树影斑驳;浅溪清流,蜿蜒流淌;小径土路,纵横交错;还有一天两班的渡船,迎来送往。有一天,他们私奔了,岛上的大人和小孩,开始了追寻……韦斯·安德森以偏黄色的艳丽色彩,美得有点失真的精致风景,用横移、推拉的摄影镜头,再加上演员夸张的表演,为我们构筑了一个现实版的童话世界。《南方的野兽》则是贝赫·泽特林的处女作,一个6岁女孩“小玉米饼”,和爸爸生活在一个远离文明的地方,那里被高墙阻隔,称为“浴缸”。那里的人,和船、水、蟹、虾、鱼做伴,有自己的节庆日。有一天,洪水、暴雨来袭,“浴缸”顷刻成为汪洋泽国。人们将面临怎样一种境地,何去何从……和《月升王国》相比,贝赫·泽特林用手持摄影机摇晃的镜头,将原始、凌乱、粗粝、沉重的世界表现得淋漓尽致:人类与宇宙,与自然,与万物,与环境;人类与自身,与生存,与生命,与死亡……其中的寓意,各人自有体会。

  《月升王国》的男孩是孤儿,养父母弃他不顾;女孩是“问题少女”,和家庭关系不睦。他们身背行囊,带着地图、指南针、睡袋、帐篷、望远镜、备用电池、气枪、魔幻故事书、唱机,甚至猫和狗,开始了他们浪漫之旅。在树丛中谈野外宿营经验,在溪水里划船、游泳,抛松针辨别方向,攀岩石穿行雾岚,用渔网捉乌龟,点篝火煎鱼吃,朦胧中他们有了羞涩的初吻。他们逃离,就是不满意现实处境,就是为了“想去冒险,不愿呆在一个地方”,就想在美丽的自然里,寻找到快乐和自由。假如《月升王国》讲的是逃离,那么,《南方的野兽》就是坚守。“小玉米饼”说,即使“浴缸”被淹,她也要和爸爸一直留在那里,因为“地球是属于我们的”。这里是家园,是土地,是根,是希望,是爱。“小玉米饼”的妈妈,是个“美到连炉子也不用开,只要一走进房子,水就沸腾了”、“打爆鳄鱼煎来吃,四分钟后就生下‘小玉米饼’”的神奇女人,不知什么原因,后来她像鱼一样游走了。但每一次,“小玉米饼”在暴雨肆虐、爸爸病重、孤立无助时,都会隔空呼唤妈妈。她的爸爸不算温柔,有时会粗暴地打她,但却用强悍,教给她坚守的信念、生存的技能和活下去的力量:活捉鲶鱼、扳断蟹壳、比试臂力……就是死,也得其所哉:“我死后,把我放在船上,一把火烧了。”水面上,装载爸爸的船,在火光中渐渐远去,爸爸永远坚守在那里了。

  《月升王国》和《南方的野兽》都发生了一些怪事:前者,洪水冲破房子,在倾倒的同时,房子四处射出焰火;房子爆炸,冲出火球;雨中,在教堂的钟声里,少男少女接吻居然爆出电花。后者,已经绝迹的古代欧洲野牛,频频出现,是幻影,还是真实图景?它代表着野蛮、残酷、嗜血,是大自然的破坏力,但它又可以成为人类的朋友,和人类和平相处。“小玉米饼”说:“整个宇宙仰赖于万物的和谐,如果一个东西出问题,宇宙就会垮掉。”她觉得她能让世界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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