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最近有些狂躁,跟天气无关,与生理期无关,与伙食有很大关系。由于我们的工作一下子忙起来了,照应它的时间相对要少很多。饥一顿饱一顿的黑子,要么忧伤地趴在晒台栏杆上看闲,要么和一块猪骨头戏耍,在楼下卧室听,犹如黑子在晒台敲麻将。
复式房子楼上常住居民比较杂,有桑先生,有猫咪,有乌龟,有黑子。桑先生经常和黑子促膝谈心:“黑子,咱们楼上是男生宿舍,女生止步哦。”看见我要上楼看电影,好静的桑先生故意说给我听。不知趣的黑子竟汪汪两声,及时响应,气得我真想抽它两下。每天给它打扫卫生、送吃送喝,落得如此下场,难道狗心真不是肉做的?!
要说桑先生对黑子那个亲啊,甚过对儿子。他是黑子的御用大厨,烹制的桑氏老鸡剩饭煲、猪皮油渣粥等系列食品深受黑子欢迎。一冬下来,黑子也如人一样添了不少肥膘。我决定带黑子下楼减肥。
要带它下楼,它不跨出来,桑先生就过去抱它。黑子体型不胖,但沉手,我是抱不动它的,御用大厨一下子成了御用马夫。一奔到单元门外,你看它欢的,追这个大人,撵那个孩子,人家回头,立马吓得闪身。毕竟是晒台上长大的狗,好奇又胆小,吓不到人,自己吓得不轻。平日囿于晒台的几个平方米,猛然间置身广阔天地,黑子不知怎么办才好,一下子蹿到绿化带里,一下冲到小土丘上,像无头苍蝇,尽情欢腾,又担心找不到我们,过一会儿就冲到跟前,蹭蹭我们裤腿。刚放出来的黑子犹如一匹马驹,一身劲无处释放,横冲直撞,为了它的安全,赶紧系上绳子奔公园,那里有宽广的草坪,还有无数狗友。
一路的狂奔不能耗尽黑子的体能,看见草坪满地滚,雀跃如孩童,滚得草屑、泥尘满身,还不时滚过我们身边,讨一个抚摸才安心。我和桑先生草地上一人站一边,黑子在其间奔跑往来,把我的手套叼到桑先生手里,再把桑先生的手机送给我,循环往复,乐此不疲,引得路人注目,夸赞它英姿飒爽、聪明伶俐。它犹如受到鼓励,更加起劲奔。
在新鲜的草地上,在凉薄的夜色里,黑子奔跑如风,年节里添的膘丝毫不影响它的行动。它其实不肥,我只是想让它更精神,免得带它出去,人家说我们一家都是大号的。我相信,适度的饥饿加充足的运动,黑子一定会很快恢复以往的标准体型。奔跑吧,小伙子,别忘了嗅嗅青草,亲亲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