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到底想干啥
“这是推理。”辛运大下巴一抖,“这种事不能靠推理,得靠证据。”“放心,会有证据的。”周涛自信,“我们会逮住凶手全金。”
匡正接到辛运电话,请他在美丽园玫瑰厅晚餐。他立即向周涛请示。“去!”周涛同意,“摸摸底细,看他下一步棋。”
“我知道你们在监听我,我支持你们的工作。昨天你有没有监听到我和一个新的号码通话?你们不是要抓全金吗?那是我和全金在通话。”
“全金现在在哪?”“庆云市。他母亲得了尿毒症,要换肾,已经有了肾源,要30万,钱不够,还缺15万。只有钱交齐医院才能安排手术。”“他哪来这么多钱?”“是呀,”辛运抿一口酒,“昨天他打电话给我求援。全金是个孝子,我喜欢他,答应给他20万。”“钱汇给他了?”“没有,我想请你送去。”摸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20万。”“让我送去?”匡正睁大眼睛。“对,”辛运瞅着他,“你们不是要逮他吗?我给你送上门。”“要抓他吗?我想立功呀。”“立功?辛总,别忽悠我了,我不是三岁娃娃。”“我不忽悠你。”“得了,”他打断他,“真人面前别说假话,你到底想干啥?”
辛运抿了一口酒,搛一筷菜,咀嚼着,大下巴一抖一抖,半晌,说:“好吧,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前天我同阿涛作了一次坦率、推心置腹的谈话,咱们谈得很透彻。他批评我违背当初的承诺,将原本的责任事故变成凶杀案。我也有同样看法,辛总,你将事情搞得太过、也太大了。”
“是呀,我承认做过头。”辛运辩解,“可这不是我蓄意而为,而是事情的发展由不得我。水波一心置我于死地,不肯将船长笔记本交出来,我无路可走,只有来狠的。”说完,恶狠狠加一句:“姓辛的从没在任何人面前低过头。法律讲证据。现在咱们就是要给咱们的船补漏。”“补什么漏?”“我让你堂堂正正依法办事,执行法律。”“堂堂正正,执行法律?”“你不是要逮捕他吗?”“当然,有逮捕令。”“我知道全金的性格和为人,无论何时何地,你逮捕他,他必然反抗持枪拒捕。”“他有枪?”“有,一支仿54,枪里有3颗子弹。”“几颗子弹你都清楚?”“不仅清楚,”辛运自豪,“我还知道,三颗子弹中两粒是哑火。”“呵!”“枪是我替他弄的,”辛运解释。“为啥三颗子弹两粒是哑火?”匡正不解。“给他枪目的是起威慑作用,响一枪够了,两响、三响就会死更多人。作为枪提供者,我不想死太多人。”“怪论!”“根据法律,对开枪拒捕的凶犯,警察可以当场击毙。”
匡正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着好棋,这种事只有他能干。他是个优秀射手,有一手好枪法。10多年刑警生涯中他曾不止一次开枪击毙、击伤过持枪拒捕的歹徒,但那都是形势所逼、非开枪不可。而这次将是一次阴谋,是犯法。怎么办?干?还是不干?“给。”辛运从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他面前。“这……”他一愣。辛运将卡塞进他上衣口袋,轻声叮嘱,“这个人有关我们大家的命运。”
匡正将与辛运见面情况向周涛作了回报。周涛反复权衡,出于惧怕拔出萝卜带出泥,默认了。
就这样匡正来到庆云市。他稍作化妆,上唇蓄一撮小胡子,戴副墨镜,按约定时间,来到庆云人民医院附近。
正值下班时间,路上熙来攘往,他在马路对面观察,果见一个身材硕壮、光头、脸黝黑,手里拿本病历卡的男子立在医院门口。事先他看过全金照片,没错。附近有几个人,有一个妇女似乎在等人,一会看表,一会东张西望。还有一个胖胖、穿红色条纹T恤衫的男子在旁边水果摊买水果,同摊主讨价还价。上午到达庆云后他立即与当地公安局联系,通报有关情况,希望给予支持。凭经验他一眼看出这些是侦查员。他快步穿过马路。他走到全金身旁,说了暗语,两人接上关系。全金下意识地看看左右,问:“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匡正将银行卡交给他,“20万,辛总让我问你好。”
“谢谢辛总。”全金深为感激,“我这就去付钱。”
匡正跟在后面。全金付了母亲的手术费,兴奋地说:“我请你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