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TVB讲述家族悲欢离合的剧集,总有一句令观众耳熟能详却又直击人心的台词:“最重要的,是一家人整整齐齐!”
奶奶、外公外婆,以高寿离世带给我这世间最痛彻心扉的无奈,当我渐渐明了并接受这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命运却又露出它狰狞的模样:家族中的二姑夫病逝不久,今年2月大伯又突遭车祸身亡。他们还如此年轻,原来能以垂垂老矣的姿态行至生命的尽头于任何人都是一种幸福。
记忆中的大伯总是带着朗朗笑声、乐观开朗的性格和年轻的外貌而著称家族。小时候的我有个圆圆矮矮的小鼻子,大伯每次见着我都爱用食指和中指勾成鹰爪用力捏起它,每次我都哇哇着抗议,大伯会哈哈一笑,下次依然如故乐此不疲。
多希望他还能哈哈笑着趁机捏我的鼻子,原来能这样嬉闹的时候是何等幸福。
两三年前的某一次家族在饭店聚餐之时,拿着酒杯前来敬酒的大伯突然一本正经问我:“谈恋爱了吗?谈了么带出来我们看看呀,斌斌能选择徘徊到三十岁,你只能徘徊到二十八岁!”我反驳:“你不是说我要做女强人的嘛!”大伯面不改色似完全没想起来曾经对我说的话:“谁说的?胡说!反正你只能徘徊到二十八岁!”
可是,大伯伯,您定给我和斌哥的期限已近在眼前,您怎能就这样缺席了我们的婚礼?
十年前已五十多岁的他,在家族众人面前上演侧手翻跟头,只为证明在兄弟姐妹中虽然最年长但身板最硬朗。一连两个侧手翻惊得众人目瞪口呆,他却朗声哈哈大笑道:“看到没有?一点事儿都没有!怎么样?厉害吧?”众人爆发哄堂大笑纷纷竖起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半年前,家人们一起去农家乐,吃罢晚餐闲来无事聊天,一反往常有些沉默的大伯引起了关注。原来晚餐前夕在二楼阳台打发时间的大伯发现大伯母的衣物不知何时被吹至了旁边矮平屋的屋顶,凭借健康身体矫健身姿和不服老的精神,他决定只身将衣物捡回,于是他爬下阳台轻盈一跃至矮房屋顶,展现“轻功”捡到衣物原路返回,爬回阳台。说得兴奋他起身声情并茂地演示惊险之处,惹得众人鸦雀无声。大伯率先哈哈大笑带动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家人们告诫他不可以为自己还年轻再做如此危险的事,他笑着说:“没事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嘛,就是想想有点后怕!”大家又被他这一句话逗得捧腹大笑。
那个晚上,突遭车祸的大伯永远离开了我们。任凭泪水决堤的我站在病房的走廊里,沁心透骨的寒意和悲伤笼罩身心,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祈祷大伯能像从前每一次有惊无险那样,忽然坐起身对着我们哈哈大笑:“没事,我一点事也没有,厉害吧!”
我无比怨恨车祸肇事者,超速剥夺的是无辜人的性命,更带给我们无法抹灭的伤痛。作为受害者家属我们只能通过法律手段令肇事者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金钱又怎能与失去亲人的惨痛伤害相比拟?!
祈愿大伯安心走好,我们会永远记得他。